意識在黑暗中沉浮，李君墨感覺自己正穿過一條由數據流構成的隧道。急診室刺目的無影燈、醫護人員急促的腳步聲、監測儀的電子音，所有感官信息都被拉長成模糊的光帶。
\"生命體征穩定，準備轉移至重症監護室。\"
他聽見有人這樣說，但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量子視覺不受控製地開啟，他看見空氣中漂浮著細密的量子漣漪，那是時空幹涉的痕跡。在徹底陷入昏迷前，他最後看見的是急診室穹頂的監控攝像頭——鏡頭邊緣依然泛著那詭異的幽藍光暈。
消毒水的氣味變得刺鼻，李君墨在重症監護室的病床上睜開眼。天穹醫療中心的穹頂泛著柔和的生物熒光，那是用基因改造藻類培育的照明係統。他試著活動手指，發現手背上插著納米輸液管，淡藍色的營養液正緩緩注入靜脈。
\"你醒了。\"
清冷的聲音從右側傳來，李君墨偏過頭，看見蘇雨凝坐在病床旁的智能椅上。她換了件幹淨的白大褂，左耳垂的珍珠耳釘在熒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病例板的全息投影在她麵前展開，淡綠色的數據流映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
\"輕微腦震蕩，三根肋骨骨裂，多處軟組織挫傷。\"她修長的手指劃過投影，\"但奇跡般地避開了所有重要器官。\"
李君墨注意到她說話時睫毛微微顫動，這是她緊張時的小動作。前世在極光冰原的暴風雪中，她解讀遠古壁畫時也是這樣。
\"為什麼要救我？\"蘇雨凝突然關閉投影，目光直視著他，\"根據監控顯示，你在貨車撞來前0.3秒就做出了反應。\"
李君墨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還沒想好解釋，病房的門突然滑開，一個穿著深灰色製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肩章上別著星輝城安全局的徽記，但製服袖口隱約可見納米纖維的紋路——那是軍方特種部隊的標誌。
\"李先生，我是安全局的陳警官。\"男人出示證件時，李君墨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長期持槍留下的繭，\"關於今天早上的事故，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你。\"
蘇雨凝站起身：\"病人需要休息。\"
\"很快。\"陳警官打開記錄儀，全息投影在空中形成問訊界麵，\"據目擊者稱，你在事故發生前曾在星雲路口狂奔，能解釋一下原因嗎？\"
李君墨的大腦飛速運轉。他瞥見病房角落的監控攝像頭，鏡頭邊緣泛著熟悉的幽藍光暈。那是外星監視器的標誌，意味著他們的對話正在被監聽。
\"我......\"他裝作頭痛的樣子，\"記不太清了，可能是趕時間？\"
陳警官的瞳孔微微收縮，這是植入式測謊儀啟動的標誌。李君墨知道，普通的謊言無法瞞過這種軍用級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