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一看,也眼紅了!就搭手向遠處眺望了一下,這一片水域全部幹涸了,下去應該不會有事。自己不在水的上流,下去撈點就上來,即使來水了也來得及上岸。說幹就幹,他擼起袖子、卷起褲腿,就衝向河底加入到撿魚的隊伍當中了。
不大一會功夫,船夫就撿了兩大簍子,心裏就甭提有多高興了。這些魚,夠家裏幾口人吃上幾天的了。趁熱打鐵,再下去撈一筐就趕緊回家。船夫將撿到的魚送上船之後,又返身衝下河撿了起來。
在眾人撿的正熱火朝天的時候,天邊突然傳來炸雷一樣的巨響。
緊接著就是“嘩啦~”
人們還來不及反應,隻見河流上遊十幾層樓高的水頭,翻江倒海而來,勢不可擋!
“發大水了!”有人驚慌失措地喊道。
船夫反應過來了,就立刻想往岸上跑。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雙腳被淤泥陷住了,動彈不得。越使勁掙紮,陷得越深。頃刻間,滔天巨浪已經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隻一秒的工夫,船夫就被洪水吞噬了……
整個河段又恢複到了平時的樣子,江水滾滾,似乎剛剛的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
可是,無數個家庭就此破碎了。
被江水卷走的船夫叫方舟,是我爺爺。
爺爺走的太急,沒有給家裏留下什麼,隻有一條船、兩筐魚和家裏的幾張發黃的老照片。
那些照片上,是爺爺和幾個朋友的合影,裏麵有幾個外國人。
說來也奇怪,我爺爺原先是一名科考隊員,是新中國第一批出國考察的人才。可後來,不知道在美國發生了什麼,不久就回國了。
回國後,爺爺辭去了這份待遇優厚的工作,隻身來到了泰興。之後,就娶了我奶奶,安分守己地做了一個漁民,過起了小日子。頗有些“落草為寇”的感覺!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他也從來不提。
聽我父親說,爺爺生前經常對著那幾張照片發呆,有時發笑、有時失落,然後就是拚命的酗酒。不管誰問起,他都絕口不提。就連我奶奶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爺爺去世後,奶奶就帶著我父親和姑媽他們幾個兄弟姐妹搬了家,永遠的離開了泰興。可仿佛就像是受了詛咒一樣,我父親後來還是搞起了船運的營生。
起初奶奶死活不答應,可父親從爺爺那裏隻學會了這個,再沒有什麼其他可以謀生的手藝了。結了婚得養家糊口,不能一家人在家坐吃山空。既然有現成的技能、現成的船,為什麼不用?還能省下不少成本,奶奶也隻有默許了。
從我爺爺去世後,奶奶說什麼也不再踏上船半步,可能是恨船害死了我爺爺。
再後來,就有了我。
因為出生的那天雷鳴電閃下大雨,家人就把我起名叫方雨。
村裏的老人說:“此子必定不是凡人。”
可諷刺的是,我的童年歲月,並沒有什麼了出彩、驚人的事件。相反地,恰恰是平淡無奇,波瀾不驚。
除了被開水燙的差點毀容,摔斷過腿,被狗咬過十幾次,掉水裏淹過21次之外,我的青少年歲月,還是屬於正常的。
本來以為,我會找個媳婦兒,就這樣平淡的過完一生。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用莎士比亞的話說:
那就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