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我們安慰著湯姆,帶著濃濃的哀傷與恐懼,隻能再次啟程。
命運真是個(狗)日的!剛剛還鮮活的一個生命,就這樣突然隕落了。死亡來的悄無聲息,不留痕跡。可是死亡給生者帶來的哀傷,卻是心中永遠的疤痕,不能抹除。
海麵又恢複了先前的平靜,剛剛的慘烈景象,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看著這一望無際的大海,我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衝進船艙,將愛德華拖了出來。先給了他一腳,然後掏出槍對著他說:“幽靈島呢?現在都死了一個,你特麼是不是耍我們?說不出來,老子崩了你!”
愛德華看死了人了,就也知道自己理虧,就膽戰心驚地說:“我,我說的都是真的!隻是時機還沒到,要到晚上月亮出來的時候。”
我聽了更是火冒三丈,喝道:“那你特麼怎麼不早說?”
“看你們都風風火火的,我哪敢說啊?”愛德華說。
他這麼回答,我也沒有辦法。隻有自認倒黴,要怪隻能怪自己太過急功近利了。
我回頭問狄更斯怎麼辦?他說,既然要到晚上,那就先靠岸,先給船體檢查一下。順便,再把物資、彈藥什麼的,做做補給。
我們都沒有什麼意見,這方麵要聽老師傅的。他畢竟是老江湖了,清楚什麼時候該幹什麼。
我們忙活了一個下午,各自都有些累。老鬼和麗莎在說著話,狄更斯和湯姆還在修理船隻。愛德華吃完了晚飯,被捆在船艙裏休息。
而我,心中充滿焦慮與不安,坐在沙灘上。吹著海風,海浪一浪接一浪地向自己湧過來,沒到自己跟前,就死在了沙灘上。
我的心情不好,是因為剛剛吃飯的時候,又再一次感覺到自己“活死人”的一麵:吃著東西,一點滋味都沒有。隻是象征性地吃了一點,但是,吃完和沒吃一樣,始終是不飽不餓的感覺。這讓我感到由衷的害怕,要是解不了咒語,就得一直這麼沒滋沒味、沒感覺地永遠活下去。多多還會認我這個人嗎?那樣的永生,是生不如死。
想到這,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手上的手串。和噩夢中,從多多手上扯下的那串一樣,是一對蜜蠟情侶手串。我和多多,我們一人一串。
那是一次我和多多去西藏旅遊,從一個寺院裏求來的。
這兩條手串,是上等老蜜蠟和珊瑚串連而成。帶有流蘇,顆顆珠圓玉潤,呈棗紅色。說是開過光,還能護身。當時多多一眼就看上了,說什麼都不走,非得買下不行。最終,以一個極高的價格買了下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將近我5年的生活開支。
我們一人一條,多多還請大師給刻上了字,神秘兮兮的不讓我看。等她給我戴上後,才讓我看。我好不容易才看清:我的手串上麵刻著“多·雨”,她的上麵刻著“雨·多”,是我們兩個人的名字。按多多的說法,是把對方放在第一位。所以,各自戴的都是對方的名字在前。
多多鄭重其事地說,這是定情信物,直到死,一輩子不許摘下來!
“我沒問題,可這絲線能堅持那麼久嗎?”我腦中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多多立刻嗔怒道:“絲線斷了,不是還可以換嗎?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