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我連忙用頭上的射燈向著那個身影照去。可是由於海底能見度很低,又加上剛剛那道身影的速度很快,幾乎是在瞬間一閃而過。我一時沒找著,心想會不會是是海底的什麼魚類。
我警覺地又仔細看了看四周,可什麼也沒看到。心裏不由得犯嘀咕:即使是魚,也沒有那麼快的速度啊!難道是由於在這海底呆的時間長了,由於缺氧出現了幻覺?
正在我兀自胡亂猜疑的時候,一個冰涼的東西從後麵靠住了我,肩膀上突然出現了一隻蒼白無力的人手!
心裏當下一驚,嚇到我的腿都有些發軟。原來,他(她)已經到了我的身後。
經不住這樣突然的驚嚇,我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也更加不敢回頭。以前經常聽到老一輩的人講:在陌生的環境下,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搭你肩膀的話,最好別回頭。因為如果這樣做,是非常危險的。
當下的情況讓我想到,有可能是“狼搭肩”。所謂“狼搭肩”,就是在陌生環境或者是深更半夜的森林裏,狼會偷偷從人的背後將雙前肢搭上人的雙肩上。人受到這突如其來的搭肩,肯定會回頭看是什麼。就在回頭看的那一瞬間,狼會立即咬住人的喉管或者動脈,讓人氣絕流血而亡。這是所有獵食動物最毒的,也是最奏效的攻擊方式。
打從小我就聽我父親講過無數次“狼搭肩”的故事,光記住一點:別回頭。但是由於不止聽過一次,因此版本也是不同的:
以前聽村裏有人說過,曾經就聽說過一位解放軍戰士跟狼打交道多年,有一次走路時遇到狼搭肩。但是他沒有回頭,而是用雙手扯住狼的雙前肢,使勁地用頭頂住狼的喉頭讓它無從下口。就這樣,他把這隻自以為聰明的狼背回連隊打死,保住了自己的生命。
還有另外一個版本是聽老一輩的人講的:
鬼節那天晚上出門或是回家,無緣無故背後有人搭你肩膀,你千萬不能回頭。說是你的兩個肩膀上分別有兩盞“陽火之燈”,如果一回頭,就會碰滅你肩膀上的燈,那就變成他的替死鬼。隻有不回頭一直走到人多陽氣盛的地方,就不要緊了。
在深不見底的海底,雖然不會有狼來搭肩,但相信也不是什麼善類。所以,我也不敢冒然回頭。但我心裏知道肯定不會是其餘四個人中的一個,這麼纖細的手肯定不會是狄更斯或者老鬼。更不是多多和麗莎的手,而且她們不會這樣和我打招呼的。
這樣的判斷,也就是在幾秒鍾的時間之內。我也學著老一輩人教的方法:先是一矮身子,向前方撲倒躲避。在這水裏有水的浮力支撐,向前撲倒也不會摔傷自己。我一脫開身,便奮力地向前遊了出去。隻到遊出了十多米遠的距離,感覺那個人已經不在我身後了,我才敢回過頭來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一回頭,嚇得我頓時汗毛倒豎、驚恐不已!
眼前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女子,那女子披頭散發,臉部和身體都顯得有些浮腫。頭發隨著身體的浮動,而向著四周不規則地飄動著。當我的射燈照到她的眼睛的時候,才發現她是個死人!雖然我和她還隔著一段距離,透過燈光我還是能看到她雙眼圓睜,而且是灰白色的。根本就沒有活人那種熠熠生輝的光彩,而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顯得死氣沉沉、異常恐怖。
我立刻定了定心神,不讓自己陷入慌亂的地步。運了好幾口氣,才知道自己剛剛是虛驚一場。因為,這眼前的浮屍並沒有任何的動作行為,隻是隨著海水的流動而隨機地漂浮著。但是,剛剛她的速度怎麼會那麼快?
起初這浮屍讓我聯想到,她可能是某艘輪船遇上海難的不幸者,可是立刻就否決了這樣的猜想。要是淹死的浮屍的話,應該浮到水麵上才對,怎麼可能會浮在這半空水域呢?心裏邊想著,邊不由自主地向周圍打量著。這一打量,立馬就知道答案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已經多出許多浮屍。可能剛剛閃過的那個東西,不是眼前這浮屍。甚至有可能壓根不是浮屍,而是來捕食浮屍的魚類或是深水猛獸一類的東西。難不成,是剛剛那頭凶惡無比的大白鯊又想起我,回頭來殺個回馬槍?
我心裏連忙罵自己嘴賤、烏鴉嘴,不能在這個時候瞎說和胡思亂想。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深海,本來心理素質就是一大考驗,就不要再這樣自己嚇唬自己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