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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鬼走進樹林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透。不知道是由於這裏的時區和我們沿海城市不一樣，還是由於這海拔位置高，白雪反光的緣故，天色遲遲沒有暗沉下來。
由於樹林子裏積雪比較深，雙腳踩在雪地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倒也是另一種美妙。
大概推算了一下，我們現在所在的地理位置和新疆基本是在同一時區。在我的記憶裏，我一個新疆同學曾經說過，他們那裏的天黑正常都是在晚上八九點。
頭一次到我們沿海城市來，天色黑的這麼早，非常的不適應，感覺就像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突然想起我同學的話，轉念一想，天黑來的晚就顯得比較合理了。
這樣一來，倒是為我們打獵和收集柴火創造了有利條件。在同樣的環境下，有光和沒光是完全兩碼事的。
趁著有光，我和老鬼也不敢有任何耽擱，就連忙尋找起獵物來。
本來，我們就“先找柴火還是先打獵”的問題，還進行了一番小小地爭論。老鬼的意思是：先收集柴火，再打獵。而我的意思是先打獵後收集柴火。
發現這樣爭論下去除了耽誤時間以外，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我和老鬼最後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邊收集柴火，邊打獵。
這樣決定下來，我們就立刻行動了起來。隻是，我們的動作極其小心。先前走在雪地裏發出的那種“咯吱、咯吱”的聲音，此刻卻顯得異常地刺耳，我們隻好放慢了腳步。因為如果我們的動靜稍稍一大，就很有可能會將獵物驚嚇跑掉。
可能是由於氣候幹燥，收集柴火並不是很困難。隻要是散落在地麵上火雪地裏的樹枝都比較幹脆，非常適合用做引火的柴木。兩個人撿了沒多大一會兒，就撿了滿滿的兩小捆。
老鬼說：“我看這麼多柴火也差不多夠用了，我們還是留點時間打獵吧。省得一會兒天黑了什麼也看不到，還打個屁獵啊！”
我看時間不早了，而且我們撿的柴火幾乎都夠用了，就集中精力來打獵吧。
比較幸運的是，在我們剛開始準備打獵的時候，一隻麋鹿樣的東西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我和老鬼頓時心下一陣驚喜，相互對望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將肩上的槍取了下來。
我和老鬼幾乎同時端起了槍，準備開始射擊。但是，我們幾乎都是想讓對方放下槍，讓自己來射擊。因為怕說話有動靜，會驚動獵物。所以，隻能用手勢來交流。
我示意老鬼讓我來，而老鬼示意我放下槍。我們都對自己的槍法充滿了信心，彼此僵持不下，都不願意輕易就放下槍。
最後沒辦法，我用食指和中指同時向前指了指，示意老鬼“雙管齊下”。
我向左指了指，示意老鬼負責那一邊；而我，負責右邊。由他先開槍，如果麋鹿向他那邊跑，就由他補槍；如果向我這邊跑，就有我來補槍。
計議已定，老鬼抬槍就射。
隨著一聲槍響，我和老鬼連忙看向那隻麋鹿，看它是否倒下？
隻見那麋鹿一陣驚動，並沒有倒下，而是向前、向我這邊跑來。看它的樣子，就知道根本沒有中槍。我向老鬼看了一眼，沒工夫責怪他，連忙抬槍就射。
隻見那麋鹿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但是，它並沒有倒下，爬起來繼續趔趔趄趄向前跑。
老鬼見狀，立刻抬槍就打。手起槍落，那麋鹿搖晃了幾下，還是一個跟頭下去，重重地栽倒在地。我們見麋鹿已被打倒，就立刻跑上前去。
當我們來到麋鹿前，它還沒有完全斃命，而是緩緩喘著氣。那一團一團的氣息，在冰冷的空氣中形成一團團的白霧，似乎很痛苦，卻又發不出聲音。
見此場景，我和老鬼心裏都有些愧疚，彼此對望了一眼。其實，我們對彼此的意思非常清楚，隻是誰都沒有說話。最後，老鬼對我說：“東家，看它這麼痛苦，還是結果了它吧！”
“要打你特麼打！”我說。
老鬼看了看我，怨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就撫摸著還在奄奄一息的麋鹿，說：“麋鹿啊麋鹿，不是我們想害你，實在是要生存，迫不得已啊！這裏，對不住了……”
說完老鬼就舉槍對著麋鹿的腦袋，準備開槍。我不忍心看，就將頭偏了過去。
可是，卻久久聽不見槍聲。
我等的實在是著急，就隻好轉過頭來看。這時候，奇異的現象發生了：那麋鹿的眼睛裏，留下一行淡淡的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