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第三次打開了,但這一次,不是被踹開的,而是被溫柔的推開的。
走進來的人,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人。
老人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靠著牆的喬索。
“我的名字,慕容垂。”
“是新的領導者嗎?”
“並不是,但是,我想我是能夠救你出這個地方的人。”
“救我出去?”
“來吧,跟著我離開這裏吧。”
慕容垂剛走進門一步,又迅速的走了出去。
厚實的鐵門,就這麼打開著。
鼓動——心髒的鼓動。
在一個地方呆上幾十年都沒有出現的鼓動。
血液開始沸騰。
沒有猶豫,在老人走出去的瞬間,喬索跟了上去。
迎接他的,是他已經很久麼見過的顏色。
很久很久,除了灰白色之外,他沒有見過其他的顏色。
一路上,見到了這幾十年都沒見過的景色。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兩層樓高的監獄,已經變成了高聳的建築。
從圍牆外,不斷傳來的,是機械的轟鳴聲。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來到監獄的門口。
門外,是一輛黑色的轎車,公路上,各種顏色的汽車來回的行駛著。
慕容垂靠著車,絲毫也不見得著急。
“沒見過的景色吧?”
“嗯——”
“多看看吧,最好快速的熟悉一下外麵的世界。”
“為什麼?”
“至於為什麼,我們慢慢談吧。”
慕容垂並不急著說出他來的目的,喬索同樣也不著急,他不會死在這裏,他的壽命是這麼告訴他的,他根本不害怕這會是他最後見到的風景。
在看著路邊車,大概有三分鍾後,喬索跟著慕容垂坐上了車。
出去,一但出了那個地方,無論去哪也好,我都不會想回去了。
灰白色的世界,結束了——
喬索在車上,看著自己座位旁邊的東西,不認識的一大堆,唯一認識的東西是一套幹淨的衣服。
慕容垂對著他點了點頭。
“這是為你準備的衣服,換上吧。”
“嗯——”
“已經很久了吧?你應該是在我出生之前進的那個地方吧?”
“我隻記得是1946年,現在是什麼年代了?”
“2011年,沒想到都六十五年了,你的樣子一點都沒變呢,真是羨慕呢。”
“或許這是一種詛咒呢。”
“喬先生,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是榮耀。”
“我可並不稀罕這個榮耀。”
喬索的視線在窗外,流動的景色,讓他想起了他幾十年前搭乘的火車。
那個時候,他所見到的世界,是綠色的,充滿生機的,即便在******後,人們也都是笑著走在大街上。
然而現在的世界,失去了綠色,同樣,失去了生機,笑容也失去了。
慕容垂看著喬索的表情,眯起了眼睛。
“對這個世界的變化感到了奇怪嗎?”
“外麵的...人——為什麼都是那個表情?”
“人類在不斷的進化著,有得到自然也會有失去,本來人的生命中,就是在取舍之間不斷的遊離,外麵的那些人,放棄了笑,換來了錢,接受了生活的壓力,活了下來。”
“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那個年代的人啊,都是淳樸的,不會想的太多,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明天,被死亡恐懼籠罩的他們,早已經習慣了笑著麵對死亡,但是現在的這個世界不同了,你的壽命很長,你能活很長的時間,所以他們自然會考慮如何讓自己活下去,如何讓自己更好的活下去,讓自己超越別人活下去。”
“為了活而活嗎?”
“並不——他們就像是和動物一樣,為了繁衍,害怕死亡,所以放棄了很多,換取安定的生活。”
“那夢想呢?”
——
“正因為是夢,才會去想。”
——
慕容垂依舊笑著,口中說著的是殘忍的話語,蔑視著那些生存者的話語,絲毫沒有顧及到任何人的感覺,單純的蔑視著那些努力活下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