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眼,姚卿安便將目光轉向馬車旁盛著怒氣的黃衣少女,或因不悅秀眉微蹙,楊柳縈橋綠,玫瑰拂地紅。繡衫金騕褭,花髻玉瓏璁。宿雨香潛潤,春流水暗通。畫樓初夢斷,晴日照湘風。眉宇間的英氣之味,腰間別著精致的鞭子到頗似帶刺的玫瑰,的確是將門撫育的女子。
姚卿安福身行禮,點頭卻未屈膝,“歐陽小姐有禮。”
似是才瞧見姚卿安,歐陽沁壓下心頭不悅,還是規規矩矩回了禮,“郡主有禮。”
這一聲郡主倒是激起了那‘可憐’女子心底憤懣,跪著便挪到了姚卿安腳邊抓著衣裙哭訴,惹得歐陽沁恨不得一鞭子抽上去。
姚卿安瞧了一眼那村婦轉而看向一旁咬牙切齒的歐陽沁麵露怒色,倒是個爽朗的姑娘。“歐陽小姐莫急,不如與我說說這事件始末。”
歐陽沁倒是一愣,卻見姚卿安的手壓在自己的手背上,似是讓自己稍安勿躁,倒是有些好笑,惻隱之心是人的本性,凡是有了強弱對碰總是傾向於保護弱者相信弱者,京中名門閨秀瞧著這種事兒皆是愛站在弱者一方想顯示自己的溫柔善良,似自己是正義化身一般。這個隻在接風宴上見過一麵的郡主竟是在這個時刻沒有盲目輕信那柔弱女子。
姚卿安的安撫倒是讓歐陽沁平靜下來,一五一十將事情的起承轉合說了一遍。女子口中受貴族迫害到了弱者形象便成了分明沒有碰到她卻沒事找事的碰瓷女還是給了錢還不願離開的那種。同一件事兒若是有了第二種說法總是容易叫人覺得是狡辯,因為習慣了不願意推翻心中的認知。隻是這一顆懷疑的種子卻是種下了。
“郡主,歐陽小姐所言非實,民女雖不是什麼大家人物卻也知非己之益秋毫不取,民女要的不過是歐陽小姐的一句道歉罷了,歐陽小姐竟這般侮辱人。”說著又嗚嗚奄奄的哭了起來倒是得了一大票同情。
“你!”你何時說過讓她道歉,自事發這個女子便一副受害小白花的麵孔對著她,最是叫人厭煩。車夫在便為了息事寧人賠過禮,偏偏她要將事兒鬧大。
姚卿安拍拍歐陽沁的手背,虛扶讓女子起身,身邊不少百姓看著叫這女子哭哭啼啼的對歐陽沁的名聲不好。“姑娘不是盛京人?”
明明是簡單的疑問卻是似觸及女子底線,“不是盛京人就該受如此屈辱嗎!是,小女不過外鄉投親的農家人比不得盛京小姐高貴,可小姐們吃穿還不是出自我們這些低賤之人之手。”此話一出引得諸多百姓認同,指指點點甚是惱人。
姚卿安眸子一眯,這個女子倒是不簡單,不過到底是年輕太過著急,“姑娘這是怎麼了?我隻是覺著姑娘的口音頗有南方味道,我便是剛從雲州回來甚是親切,若是惹得姑娘不快,我在這裏賠罪。”姚卿安秀眉微蹙,無辜的神情到似比那姑娘受到的委屈還大。
這個時代百姓最習慣的便是向權勢低頭,長期受到壓迫無力反抗如今代表著皇室的郡主謙恭有禮其中帶來的感受便更加深刻,隻這一步以退為進不僅沒了那許多的指點,甚至有那姑娘盛氣淩人之感,郡主不過問那一句是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