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現在媽住在這兒。”武端陽端著一杯藍山，從廚房裏出來，眼睛往臥室門口瞟了一眼。
“那她現在睡哪兒？”錦繡追問。
“跟我一起睡。”武端陽淡道，並沒覺得有任何不妥，反而似在陳述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
錦繡心中一緊，一顆心似迎著一顆巨石逼退得老遠，最後又終避閃不及，狠狠被撞上，紮紮實實隻一記悶哼，便隻能隱忍將那敖痛悉數碎吞。
“終究男人還是男人，和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一樣。天下烏鴉一般黑，果然不假。”
武端陽眉心一收，端藍山的手頓了頓。
“你什麼意思？”武端陽冷問。
“沒什麼意思，隻是提醒你，記得和錦池準時來能加婚禮。”錦繡暗籲一口氣，看上去卻極像一種輕蔑的哼嗤。
武端陽鎖著眉尖，一語不發地看了她良久。直到錦繡折回身，從布藝沙發上將單肩小包重新掛在肩上，而後像是重新下了大決心一般：“我走了。”
見她往外走，武端陽放下藍山，一把扣住她急欲離去的右腕。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嫁給‘屎盆’？”
錦繡回過頭看他，揚起一抹嫣然，嘴角斜勾：“你如果繼續這樣，我真的會認為，你喜歡上了我。”
武端陽聽她這樣調侃，似被戳中了諱莫如深的小秘密，又似往常那別扭的小個性一樣，明明是卻非要裝成若無其是的彼。
他立即鬆開鉗製。
錦繡掩下眸子，眼中滑落一抹淒涼，嘴角卻扯開更粲然的一片笑容：“因為，一個的女人必須對一個心愛的男人忠誠，而一個男人也必須對一個心愛的女人忠誠。”
聽錦繡暗含深意地這麼說，武端陽駭得退了一步。帶著微微呆滯的目光，注視著錦繡，似乎想從中看出什麼端倪來。
“還有，我年紀大了，武端陽，錦錦繡今年二十六了，再不結婚生子，以後會成為高齡產婦。”
武端陽默不作聲，錦繡揚著一張笑臉，消失在武端陽的視線中，殊不知，那張笑臉在轉身之際，立即染上一抹愴然。錦繡加快腳下的步子，幾乎是逃也似的奔出了這氣派的武宅。
武端陽婚後，她一直不敢來這裏，而今終於來了，卻是為了告別心中的某些騷.動，某些年代的某段形影不晰的情感。她終是難掩心中的悲傷，既而一路淚流滿麵也未曾發覺。
“混蛋！”
一聲啐罵，武端陽毫不猶豫掃落駐在鐵立架上的藍山，連帶著還有一盆綠色小型的千年木盆栽，也遭了秧。他給錦繡煮的藍山，就放在這鐵立架的小盆栽旁邊。
鐵立架搖晃了幾下，也承不住這突如其來的一把怒火，懨懨倒在地上。
而後，他又覺得不夠解氣，突突跑進廚房看有什麼可砸的，餘光驀然射進那南洋檜木的畫架，便有情緒情地覺得，它特別礙眼。想也不想，便大力將那畫架一腳踹落。
那畫架似乎有一種讓人難以言說的堅韌，倒沒折腰斷骨，隻是姿態僵硬癱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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