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之後,又過去一月,近五六月了。天氣開始變熱。
青文和中成搬至錦池家,主要是青文不想錦池一個人落單,而又擔心武端陽賴在這裏,對錦池做些不好的事。
索性到了後麵,就和中成一起搬過來。
一時閑置的房子,終於又熱鬧有生氣起來。
喚生住在青文和中成的住處,多日來充當搬運工。武端陽,則一如繼往地睡在客廳。他早上會去下買早餐,除了錦池連帶中成和青文也買上。下午下班回來,又會鑽進廚房炒虎皮尖椒。
中成偶爾和他說一會兒話,青文若是看到,背地裏掐中成腰。是故隻要青文一出現,他們兩個大男人就有意離得較遠,像從來就沒有接近過一樣。
現在青文在公寓養胎,中成在旁邊伺候。錦文畫室,全盤交給錦池打理。她每天早上,都會去畫室。
喚生負責接送,不過這種安排,武端陽不滿意,他總是一早就把車停在樓下,然後開著車門等錦池上車。下班後,第一時間就往錦文畫室趕,有幾次跑了空,他就早半個小時下班。
他似乎全然忘記,在遙遠的武宅,還住著一個錦繡,錦繡還懷著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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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錦池去畫室,胳膊上掛著可收縮的簡易畫架。青文送錦池出門,小心囑咐:"晚上早點回來,我叫中成做好吃的。"
"好。"錦池道。
"那個別心軟啊!"青文努努嘴。
"好好照顧自己,別跑上跑下。"錦池看看青文的肚子。
那小家夥最近又大了一圈,前幾日陪青文去產檢,孩子大概下半年八月份出生。
錦繡也快了吧。
錦池扶著樓梯扶手下樓,對她而言下樓比上樓要難。到一樓的時候,如期看到武端陽的勞斯萊斯。他正斜倚在車門口,那副駕駛的車門已經被拉開。
咳咳!
他捂嘴,假意咳嗽了一聲。
錦池沒說話,看看手機,這個時候喚生還沒來。往時,要是翼虎和勞斯萊斯一起停在門口,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青文的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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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曲指敲了敲車窗。
"穆錦池,上車。"他站在副駕駛門口帶點別扭道。
"你時間不多,還是早點去公司。"錦池道。
他九點就要上班,從錦文畫室到正合廣場,車程要二十分鍾,從這裏出發到錦文畫室,又要二十分鍾,一去一回,他到公司估計越十點。
可是他不在意,他是公司的老總,除了武建同這個最大的股東,還有誰比他還大。
"你現在上車,我也許還不會晚。"武端陽道。
他繞過車身,率先坐進駕駛席。他仍舊開著勞斯萊斯的門,等她上車。
她暗歎一口氣,終於上車。
她背著畫架曲腰鑽進車內,她左邊胳膊的收縮畫架,意外地支到他額頭。撩亂他額前的劉海。
"對不起。"錦池忙取下它,給他道歉。
"把它放在車後座。"他向她伸出一支手,她把畫架遞過去,他大手一接,往車後座塞。
不一樣了……
真是不一樣了……
有一回,她的畫架,也是支在他額上,他氣衝衝地要她把東西,放在車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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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她到畫室,她下車,他也跟著下車。
她停住腳,回過頭問:"你還有事嗎?"
"沒事,我就是隨便看看。"武端陽道。
這是他第一次,來她和青文的畫室。以往,他隻知道有這個地方,卻從沒有進來好好參觀。
他進去之後,被畫室六麵的圖案所震憾。
天花板一半是星空,一半是碧空。畫室的前後左右牆,皆是一些頗具創意的圖畫。有寫意山水,濃重油畫,鮮豔水粉,甚至黑白素描等。連地麵磚都是一些純手繪的圖案作品。
初看,有如進入一個百畫圍繞的世界,近看,處處細節處理精致得當。
他向來知道,她會畫畫,而且還畫得不錯。卻不曾想,她畫得居然如此之精美絕倫。
他還是了解她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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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不可思議。"他注視著她的眼,認真地說。
她別臉,淡道:"過獎了,不過是隨便塗鴉,和大師相比,還差很遠。"
"在我心裏,這些就是最好看的。"他道。
她微微抬頭,他的目光灼熱。她轉過身,手足無措地問:"你要喝點什麼?"
"隨便。"他道。
"畫室隻有怡寶,沒有芙絲依雲。"錦池從內室拿了一瓶怡寶礦泉水。
他接過去,扭開瓶蓋,喝了幾口。
"你們平時都做些什麼?"他問。
"目前,主要給一些新住戶繪壁畫,她們有的喜歡在牆上畫一些簡單的插畫,有的喜歡動漫人物,還有一些鍾情某些風景畫。偶爾,也在公共產場畫。"錦池道。
"那生意好嗎?"他又問。
"還行,在這裏,租金不貴。我們幾個也算自由職業,收支平衡。"錦池道。
"穆錦池,我能請你幫我繪幅壁畫嗎?"
錦池神情驚愕:"你要我畫什麼?"
"在我辦公室,幫我畫一幅畫,按你們平時的收費。"
"那具體是畫什麼?"
"我到時告訴你。"武端陽莫測高深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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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的時候,接到青文的電話,問她什麼回來,她說,六點左右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