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玉說,分離不是遙無定期的,等待的盡頭是重聚。
可是如玉還說,既然進退兩難,那我隻好選擇旁站一步。
如玉最後說:至情之深,至情之怨,情到極深處,見不見,念不念,都已不是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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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池到溫哥華的第二天,正是春風和暖,涼風習習。那裏的夏日隻能算這個南方G城的春日。與G城的春日相比,它偶爾是要下些雨的。
喚生給她安排的住處是在一個近海的小別墅裏,海邊有擱淺的老舊漁船,能看到油麻蠅結成的魚網,在歲月的風吹雨打下,變得腐脆。
她偶爾光著腳丫,去沙灘上撿貝殼,然後學著一群下課放學的小孩,把它們收集起來,埋進堆起來的沙壘裏。那種簡單的遊戲,她們樂此不疲。
她在小孩當中頗受歡迎,即使偶爾有語言障礙,但手腳並用的肢體語言,已經夠足她們架起友誼的橋梁。
喚生並沒有成天陪在她身邊,她可以在當地遊人的指引下,操著一口勉強流利的英語,四處遊歇。
幾天下來,她徒步造訪了,她住處大大小小的風景,興致好的時候,還會帶著一本速寫,即興作畫,記錄旅行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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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喚生來找她。偶爾談起國內一些關係親密的人。
"青文和孩子已經出院,不久就要辦一個滿月酒。"喚生對她說。
"那就好。要不我……."錦池欲言又止。
她想給青文和孩子一些禮物,但又覺得這樣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想了想,又停下來。
"想給她們送禮物?"喚生從她欣喜又瞬間失落的表情,猜到根究。
"不方便,而且,也不知道要什麼。"錦池道。
"你去挑禮,以我的名義送過去。"喚生對笑道。
她驀然抬頭,眼中閃過一抹亮色,還真是一個好辦法。
喚生衝她笑笑:"錦繡也出院了。"
"她怎麼樣?"她欣然的表情一僵,看起來,從錦繡,她聯想到了某人。
"恢複不錯。"喚生道。
"那真好。"錦池淡笑一聲。
喚生緊眉,看看她。頓了一會兒,又問:"不想聽聽他怎麼樣?"
他能怎麼樣?她突然從醫院走失,頂多爆跳如雷吧。難不成,還滿世界去尋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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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之後,他找過你一段時間,但最後,又放棄了。"喚生平靜地說。
聽喚生說,他在找她,她心裏激動又害怕,喚生又說,他放棄了,她又開始失落和遺憾。
最後,她微微長歎一口氣。
情誌深處,見不見,念不念,都不在重要。隻要他好。
"喚生,你明天要回國嗎?"錦池問。
喚生點點頭,他在中國陸有一部分家族產業,即使他願意撇開工作,一心一意陪她。她倒不樂意,怕喚生陪著,反而讓青文中成起疑。
她的離開,她事後,悄悄支會的阮玲,大抵意思是,希望有一段時間,能徹底的靜一靜。告訴她,她很平安,讓她不要擔心。
"舍不得我?想我留下來陪你?"喚生擠擠眉道。
"這些天,在你這裏,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實在很怕給你造成困擾。"錦池客客氣氣道。
"是有些麻煩,至少現在,我得中國加拿大兩邊跑。"喚生笑。
"胳膊上的傷,好得差不多,我想再到處去轉轉。"錦池道。
喚生臉色一凝,她又要離開了嗎?
"你打算走了?"
"中國大好河山,世界勝景無數,我都想去看看。難得有這麼好一個假期。"錦池道。
"去哪裏都好,不過得給我打電話,要跟我保持聯係。"喚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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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錦池堅決要求一個人旅行,各種借口,單獨行動,他也不會回國。他前腳剛走的第二天,她就收拾好東西,開始向加拿大更南邊前進。
她想去看看雪,或者是去看看成片的加拿大鬆林。
輾轉目睹了,那冰雪常年不化的落基山,她又開始尋找最熱鬧最繁華的城市。她通常喜歡穿上當地頗具民族特色的衣物,把自己想像成那裏土著居民,開始一段又一段的人生故事。
她對遙遠的國度,古老的民族,悠久的傳統有深深向往的迷戀。
她每到一個地方,都會作一幅畫。那些畫,大抵是當地一些風情靜物,或者一個喜笑眉開的老者,她的筆觸還是像一絲可以呼吸的空氣,色彩清淡,風景宜人,人物靜美。
她每隔一段時間,會給喚生發一份電子郵件,沒有支言片語,隻是簡單的一幅畫,或者一些照片。當然,那些照片統通沒有她的身影,幾乎全是風景和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