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打算一起吃晚餐,兩個人。也不知道要吃什麼,錦池隨他,他又隨錦池。
都不說話,在沉默中消磨時間。
他在沙發上看雜誌,她在一邊畫畫,不過沒什麼心思。反反複複在畫幾個簡筆畫。
大概是一個表情,那種眉彎彎,嘴也彎彎的表情,意思是不愉快,煩惱,或者無奈。
"穆錦池,五點了。"他對她說。
她點點頭,她也知道五點了。
"去哪裏吃?"他問她。
"你決定吧。"錦池道。
他皺了皺眉,他決定就他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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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勞斯萊斯去外麵西餐廳,她沒有記錯的話,是上次那家法國西餐廳。
他幫她叫了七分熟牛排,又給她要了辣椒醬。
有侍者給她和他的大肚高腳杯注滿波爾多的拉菲。
"穆錦池,把你的盤子,給我。"他對她道。
她不解,滿臉疑惑地看著他:"盤子?"
要盤子幹麼。
他擰了一下眉,大抵給她一個,果然什麼都不懂的神情。
起身,微曲腰,伸手就端過她的牛肉盤子。
置於他跟前,他支起刀叉就給她細心地切。
她愣了愣,這才會意,原來是要幫她切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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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切好牛排之後,就把盤子遞還給她。
她拿叉子截了一小塊,沾了辣椒醬就吃起來。
她喜歡那個辣椒,外加香酥有嚼勁兒的牛排,吃得津津有味。
吃得太認真,直到突然聽到一聲抽氣,抬起頭看,才發現,他呼呼正極力壓抑著一種被辣的狼狽。
匆忙地舉起紅酒,仰頭就灌下去。
原來,他也在吃辣椒醬。
"辣椒有點辣,你吃不慣,還是別吃。"她淡淡對他說。
他一聽,覺得別扭。心裏認為她正看不起他。
於是乎,秉著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被老婆瞧扁的心思,又夾了幾塊,滾了滿滿的辣椒醬往嘴裏送去。
嚼了幾口,然後又急急忙忙喝加了冰塊的紅酒。
來來去去,那一盤牛排,他似乎是全沾辣椒吃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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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之後,他還在輕輕的籲著氣。
她看了看他,試著喝了點紅酒。味醇又香甜,咂吧咂吧嘴兒,覺得像喝飲料,一下子喝了一杯。
他見她喝光了紅酒,又給她倒。
她舉起來,大吞了幾口,又飲盡。
"穆錦池,這酒有後勁。"他對她說。
她不以為然:"我覺得像喝飲料,不是特別甜,又有葡萄香,很不錯。再來一點兒。"
說完,她舉著空杯子,向他再要。
"服務生!"他叫服務生再送上一瓶拉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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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酒量還不錯,幾杯下肚,精神仍佳。錦池就不同,幾杯下肚就開始臉紅,而後又接著喝,也沒有消停。其結果就是,他最後得扶著酒醉的嬌妻進勞斯萊斯,然後扶著她醉酒後,迷迷糊糊打盹的腦袋,單手開車。
車子開到小公寓樓下的時候,他下了車,車門一拉開,就抱著她往樓上走。
上到公寓門口,開了門。把門關上,就直接抱著她進臥室。
她喝了酒,渾身發熱。自己扯了扯衣領子。
今天出門,穿的是中袖連衣裙,外罩件灰色的鏤空針織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