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錦池醒來的時候,是晚上。頭有點重,她習慣性用右手撫額,意外牽動右手手背點滴。
恰巧,武端陽從病房外,推門而入。
她醒過來,看到他手裏提著幾塑料袋東西。
"醒了?好一點沒?"他連忙放下東西,溫聲問她。
"我沒事。"她撐著床身,就要坐起來。
"別動,你現在必須給你好好躺著。"他製止她坐起來,並且霸道地讓她躺下。
她皺皺眉,奇怪地看他。
"武端陽,錦繡呢?"錦池問。
他一聽她提錦繡,臉色頓時陰沉了幾分。也不再說話,轉身打開塑料袋裏的瓶瓶罐罐。
她微微伸脖子,往他的方向看,他似乎在打開那個瓶子。
"那個…….她還好嗎……."她停了一會兒,又問起錦繡。
他回過頭,冷了她一眼,道:"閉嘴。"
"哦。"她訕訕地應了一聲。
可能,他又覺得態度過於強硬,於是別扭地又補充。
"醫生說,叫你多休息。"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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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休息吧。
錦池開始不說話,靜靜地望著天花板發呆,心裏想起錦繡,耳邊浮蕩著錦繡的指責怨懟。
"穆錦池,吃東西。"他端著一個玻璃瓶子,對她說。
"哦。"見他過來,她撐著床身就要上起來。
他走過來,按住她:"不要動,躺著吃。"
錦池擰眉,躺著吃,怎麼吃?
"這樣吃不方便,我還是坐起來吧……."
"躺著,你現在不能亂動。"他土地主似的,對她說。
"為什麼?"錦池不解。
"為什麼……不為什麼……"他的目光在她的肚子上停留了一會兒,霸道地說。
她懷孕了……穆錦池……你,懷孕了。這句話,總要找一個溫情地時候,悄悄對她說。
他別扭中異常明亮又滿含溫存的雙眼,讓她覺得找不著北。
他喂她喝燕窩。
她頭枕在病床上,他喂她吃的時候,她就要仰起脖子,吃得特別吃力。
他把枕頭立起來,讓她仰靠在上麵。
她舒服了很多。
燕窩一勺接著一勺送來,裏麵放了紅棗枸杞,還有冰.糖。甜絲絲的。
起初幾口,還覺得絲滑爽口,後麵越吃越膩。
她不想吃,他仍不依不饒送過來。怕他生氣,她隻好勉強自己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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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記錯,這是他第一次喂她吃東西吧。真是和他的人一樣霸道呢,連吃個東西,都不能拒絕。
好不容易吃完滿滿一小玻璃瓶燕窩,他又準備著其他東西。
她咽了咽口水,又是什麼。
又一玻璃瓶燕窩。
她瞠了瞎眼:"還要吃嗎?"
他瞅了她一眼,給她一個理所當然的眼神。
"武端陽,我吃不下了……"
"才吃了一點兒,說是要一次吃兩瓶。"武端陽端著那裝燕窩的瓶子,看了看,目測瓶裝淨含量也就幾克。
錦池揉揉自己胃:"我真吃不下了。"
"你肚子怎麼了?"武端陽緊張地問。
"沒怎麼。"錦池道。
"那你揉它幹麼?"他拿開她的手,對她冷冷地說:"不要亂揉,萬一揉壞了怎麼辦?"
"呃,揉壞什麼?"錦池疑道。
"白癡,你知不知道,你……."
是時,阮玲推門而入,武端陽的話,生生被門縫夾斷。
"醒了?餓不餓?媽給你做了好吃的。咦,端陽,你給喂錦池吃燕窩。燕空可不能空腹吃,飯後吃,才吸收好。瞧你急的。"阮玲看了看裝燕窩的瓶子。
又繼續說:"這是外麵商場買的吧,記得不要去商場買,現在好的燕窩,商場裏可買不到。得托熟人在國外買。"
"錦池,她吃了,會不會有事?"他一聽說商場的燕窩不好,就擔心錦池的身體。早知道不好,就給她吃。
"不用著急,沒關係,雖然不好,但也不至壞到哪裏去。"阮玲道。
"那我去扔了。"一聽說不好,他便一臉懊悔地要拿出去扔。
"別,你還是別扔了,多可惜。"錦池道。
武端陽提起裝燕窩的禮品盒子,左右看了看:"不好,當然得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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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最後還是沒有拗過他,他出去果真把燕窩扔進垃圾桶。
進來時候,又順帶叫來一位醫生。
是女醫生,短頭發,頸子上掛著極色的聽診器。
醫生給拿聽診器,聽了聽她的心髒,又放在她腹部,聽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