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生母的事被九叔公給狠狠教訓了一頓。
罰抄《論術》一百遍,抄得夜夜吐血。
等結束,已是一個月後。
小太子卻無端被九叔公告知要換個老師。
不同於周知岩給他的啟蒙認字。
往後那個可是正兒八經的太傅,容不得他再隨意胡鬧的。
一連串的不順讓調皮難遜的小太子感到很是窩火。
連帶著對太傅一事,也沒個好臉色。
九月,瓊林宴。
落月台上,才子佳人,文臣武將,吟詩賞舞,很是一派熱鬧景象。
稍遠處,小徑邊。
小太子獨自一人跪趴在假山石後的草叢裏,手裏牽著一根銀線,不耐煩嘀咕:“老頭兒怎麼還不來?”
後有書生悄悄走進,笑問:“殿下在這兒是做什麼?”
小太子回頭狠瞪一眼:“你是何人?!既然識得本宮還不下跪行禮!”
書生單膝跪地,湊近小孩:“草民葉止涔,鬥膽請問殿下,這是在等人?”
小太子目露不耐:“這不是明擺著嗎!走開點,本宮沒空和你閑扯!”
書生不以為意,繼續問:“殿下怎是獨自在做這事?何不叫奴才來辦?”
小太子冷哼:“叫人辦事遲早讓父皇給查出來,不靠譜!對了!今日被你撞破,可不能說出去!不然本宮定然找你算賬!”
書生恭敬點頭:“殿下放心,草民自是站在殿下這邊的。隻是如此風險之事還要殿下親自動手,不免為殿下擔心。”
小太子斜瞟了書生一眼,嘴裏憤憤:“你當我想?!不是都說了下麵人不靠譜!被父皇一逼就招供了嗎!”
書生不以為然:“陛下固然威嚴,但依草民看來,殿下也不是沒人可用的。”
小太子皺眉,十分狐疑的看著書生:“你什麼意思?”
書生淺笑,衝小孩招了招手,小太子湊近前來附耳去聽。
許久,兩個靠近的腦袋才分開。
小太子瞪大了眼,黑眸裏盛著熠熠星光:“你好陰險。”
書生笑:“殿下,詞不可亂用。”
小太子嗤笑:“反正就是,背著父皇幹的事都是壞事,不過……我很讚同,你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書生笑:“這些不過都是禦人之術,殿下以後跟著太傅都是能學到的。”
小太子撇嘴:“我不覺得那老頭兒能教我這些東西!對了,你方才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這次科舉得了什麼名次?我想向父皇討你做個近臣!”
書生恭敬拱手:“謝殿下抬愛,不過止涔近些年身體抱恙,實在無能為殿下分憂了。”
小太子看了看書生的身板和臉色:“確實一副病弱模樣!那你就更該做我近臣與我同住了,宮裏的禦醫會給你好好調養的!”
書生哭笑不得,發現小孩強買強賣的功夫倒是不差:“那我就謝過殿下了。”
小太子滿意點頭:“嗯,跟著我,你不會後悔的。”
書生忍笑,適時的輕咳了兩聲:“殿下,這裏寒涼,不若……咳咳……”
小太子皺眉:“你太弱了!先回落月台去,等會兒我再過去找你!”
書生起身:“那殿下,草民就先行告退了。”
太子渾不在意的揮揮手:“走吧走吧!哎等會兒,再說一遍你的名字。”
書生笑:“草民葉止涔,雲中郡人士。”
葉止涔……總覺得有些耳熟。
小太子皺皺眉。
看著某人越走越遠,還是轉頭繼續守株待兔要緊。
……
落月台上。
皇帝看著某人回席落座,不禁側身詢問:“葉卿覺得如何?”
丞相很是坦然:“太子殿下天資聰穎但不免有些驕傲頑劣。”
皇帝點點頭:“朕也這般覺得,許是常年和皇叔在一起的緣故,性子有些像他。”
丞相意義不明的輕笑:“不一樣的。”
皇帝輕歎:“為人父才知其難處,如今鈺兒已經到了拜師的年紀了,可是朕卻遲遲敲不定太傅人選,先前有意讓蘇嶸去做,可他又年事已高,葉卿,不若……”
丞相恭敬:“陛下,臣身體抱恙。”
皇帝又側身些許,嗓音放低:“葉卿……止涔……你辭官養病已有三年,如今不求你為國出力,就當是幫幫朕個人,如何?”
丞相接收到某處飄來的若有似無的目光,起身避開:“陛下,臣不勝酒力。太傅一事還是改日再說吧,今天臣想要先行告退了。”
皇帝眯眼:“你有喝酒麼?”
丞相認真:“有的。”
皇帝擺擺手:“既然葉卿都敢當著朕的麵欺君了,那就回去吧,省得說朕為難你。”
丞相點頭,在王爺準備起身過來之際,先行一步,成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