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蘇未央也不知睡了多久,又仿佛做了一場長久的夢,夢中像是回到了幼年時在大山裏與野獸搏鬥的日子,直到最後,那些野獸的模樣變成了一個陰冷的黑衣殺手。
他猛地驚醒,但還未等眼睛完全睜開,便是一股撕裂般的痛楚湧上全身,嘴中忍不住發出吃痛的悶哼聲。
“小子,醒了。”
一個有些滄桑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中有些擔憂也有些責怪。蘇未央這才發覺,自己此刻已經躺在了一間古舊的小閣樓當中,而床頭,正站著一位頭發花白,麵容憔悴的老人。
“老祖宗。”蘇未央口中雖然發不出任何聲音,但在見到這個老人時,還是有些感動,和黑衣殺手大戰的最後關頭,他真的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
幸好,最後他還是躺在了這間木屋當中,再次看到了這個熟悉老人。
至少,這證明他還活著。
見到醒來的蘇未央,老人也是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在樹林中救起奄奄一息的蘇未央時,他也不敢斷定蘇未央的生死,那種被人拍到七竅都在流血的場麵,著實是驚人。
“打傷你的是內江湖流雲一脈的掌法,剛烈霸道,幾乎打散了你的全身,若不是你還有點內功底子,這一次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下你,命雖然是保住了,但這內傷怕是一時半會也痊愈不了。”
蘇未央嘴角扯出了一個苦笑。
能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他深知最後關頭硬撼殺手的致命一擊要承受多大的風險,這是活生生在跟死神賽跑。
“流雲?”
不過,最為吃驚的還是老人最後的那句話。
手段如此毒辣的黑衣殺手,竟然還跟流雲門扯上了聯係?
這令蘇未央心驚肉跳。
老人同樣在沉思,也覺得這事很是蹊蹺。
當今之世,科技衡量著一個國家的實力,任何的戰爭都離不開槍炮,隻是,許多人不清楚的是在這個有著幾千年傳承的國度,他的背後還是隱藏著一些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
蘇未央雖一直生存在都市社會中,但在他那位老祖宗的教化下,還是知曉許多這方麵隱秘。
比如那些武俠小說中所出現的峨眉,崆峒,少林等門派在這個世上都是真實存在的,當然也並不盡是如書中所寫的那樣飛天入地,無所不能。
但一直以來,這些大門大派都與國家有著密切的聯係,不時都會有出色的人才被國家挑選進入一些神秘機構,世世代代保衛著一方土地的安全,不過這些人一般都是極其隱秘,不為世人所知。
像蘇未央此次遭遇的神秘黑衣殺手,功法招式盡是一流,絕對出自於那些隱秘的正派大戶,而非那些旁門左道。
隻是沒想到,這個殺手竟然還是出自天下大宗的流雲一排,且甘願替人去做一名殺手?
“殺手,對了,殺手。”
一想到此,蘇未央忽然驚醒,他想到了之前險些就被殺手擊殺的齊輕水。那個在關鍵時刻,不願意丟下自己獨自逃生的傻女生。
記憶的最後一刻,蘇未央隻知道自己昏了過去,而後便不知後來發生的事情了。
當下甚為擔憂,他張了張嘴想問,但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些可憐。
老人歎了口氣,道:“那個丫頭來頭不小,出動了幾架直升機最後將她救走,不過傷的可能也不輕,不過想來無事,至於那個黑衣殺手,一刀命中要害,必死無疑。”
聞言,蘇未央這才寬心,齊輕水好歹也是他三年的同學,他真心不希望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女生有什麼三長兩短。
齊輕水在他心中,有著朦朧的情懷,難以忘卻。
隻不過可惜的是,將來或許就無相見之日了。
“眼下你也無需多想,傷勢過重,最要緊的還是靜養。”
老祖宗神色憂慮,再次告誡。
通過他凝重的眼神,蘇未央明白這一次他的傷勢或許比想象中還要嚴重,否則這位博古通今的老祖宗也不會露出此種神態了。
蘇未央的心底流過一絲暖意,從小到大,老祖宗對他的要求一直極為嚴格,這個不願意提及往事的老人,總是將他當成一塊精石般磨練,嚴厲之極,然而此刻他擔憂的神情,卻是一種真正的關心,不帶任何虛假。
看著老人顫巍巍的走出木屋,有些疲憊,又有些堅毅,蘇未央心中感動。
寂靜的木屋,陳舊的擺設,蘇未央百感交集,心情就像回到洛湖小船之上,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
日升日落,關在木屋中的蘇未央也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天,期間,他的傷勢也漸漸有了起色,從最初的開口說話,一直到下地行走,隻是這一段時間以來,蘇未央卻發現老人總是心事重重。
有一天,蘇未央早早起來,總在養傷的他,忽然想鍛煉鍛煉。
但是這一運動之下,蘇未央卻是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