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七月,北亞熱帶季風氣候帶著一陣陣的熱風籠罩了整個B市,黃的耀眼的太陽絲毫不知疲倦的散發著熱量,黝黑的柏油馬路上一陣陣熱浪扭曲升騰,兩旁高大的梧桐樹一動不動的立在那兒,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
直到六七點鍾,太陽沒入西山,才有一絲絲涼風吹過城市的上空。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
這時B市西郊一條寬闊的馬路之上,一群衣著或怪異或光鮮的青年男女聚集在一起,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的彎道處。
人群之中沒有一絲的聲音。
落針可聞!
“迪——迪——迪——”
“轟——轟——轟——”
伴隨著改裝引擎的巨大轟鳴,一輛黃色的法拉利911和一輛改裝藍色的斯巴魯從黑夜中竄出,疾風一般掃過寂靜的街道,由於速度太快,車尾燈拉成了一抹幻影,幾乎緊貼地麵的大包圍流線型車身,閃亮烤漆,炫酷彩色條紋,車尾高高揚起的擋流板,咆哮的引擎,奔騰的荷爾蒙,飛揚的尖叫,在夜空中飛馳。
在接近人群的那一刻,兩輛車的刹車燈同時閃爍,車頭一滯,甩尾,輪胎隨之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兩輛車同時漂移,車身旋轉了180度的方向後,“嘎”的一聲停住。
短暫的寂靜,所有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雷霆般的歡呼聲在西郊上空響起。所有人瞬間將黃色的法拉利圍了起來。
大約過了一分鍾,法拉利的車門打開,圍在車門兩旁的男女自動分開一條道路。
一個女子從車中邁了出來。
她雙手插在褲兜裏,眼睛緩緩掃過人群,似乎發現了什麼高興的事情,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聲,緊繃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女子穿過人群,走到藍色的斯巴魯車窗前,從褲兜中抽出手,敲了敲車門。
開斯巴魯的車手一直沒有出來。
這場比賽看起來兩輛車幾乎同時到達,但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法拉利超出了斯巴魯小半個車身。
在賽場上,輸一千米是輸,屬一厘米也是輸。這在本質上沒有區別。
斯巴魯,輸了!
斯巴魯的車門推開,一個穿著藍黃色相間賽車服的青年男子從車中走了出來。男子二十多歲,身材偏瘦,原本一張清秀平凡極其蒼白的臉龐之上卻長著一雙細而狹長的丹鳳眼。
臉色蒼白之極,丹鳳眼,卻亮的驚人!
看著男子出來,女子才輕笑一聲:“唐風,你輸了!”
原來這個男子叫唐風。是土生土長的B市人,據傳唐家在B市曾經顯赫一時,奈何時過境遷,到了唐風這一代,隻能靠提別人參加這種地下飆車賽掙一口飯吃。
地下飆車,拚的就是實力和玩命。
車一啟動,不到終點絕不罷休。200邁的速度,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會讓你粉身碎骨,想留一個全屍都不可能。
實力相當的兩個車手,在這種比賽中誰肯玩命,誰的勁頭大,誰就占了大半的贏麵。
唐風在B市的地下飆車中是有名氣的選手。雖然家道中落,但是這種人多半骨子裏也有一種傲氣和狂氣。
你狂,我比你還狂。你狠,我更狠!
這點名氣也是用性命拚出來的。
然而,唐風今天輸了。而且輸在一個女子手裏。最重要的是這個女子還是他的班長。一個看起來很少接觸地下飆車的女子。
唐風其實早就知道今天會輸,因為車上的渦輪增壓器竟然在半路上報廢了。
他敢斷定,絕對有人動過手腳。
這就好像一個超級高手突然被一個普通人打敗了。心裏的失落和憋屈可想而知。更何況是靠著地下飆車賺生活費的唐風。唐風是孤兒,所有的生活費來源都是靠瘋狂的賽車賺取。對這種人來說,名聲非常重要,有名,大賽事才有你的份。爭得錢也就越多。名聲壞了,就等於斷送了前途。
如果普通高手再知道自己被別人算計了。就一定會暴怒,就算不說出來,臉上也會表現出心裏的情緒。
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大多經曆的波折少,沒有經曆過人生的大起大落,心誌不堅,就算是到了四五十歲的人完完全全控製自己的情緒也非常艱難。
可是唐風卻一點也沒有發怒,好像這件事情跟自己毫無關係一般。
唐風之所以能忍,卻不是因為對方是一個女子。而是對方在這幾年裏幫了自己許多,不然他會毫不猶豫的將這個女人漂亮的臉蛋上一點花色。
就連對方女子眼中也露出了一點點震驚。
這個女子名叫林薇,和唐風都是英延私立大學的學生,同時也是唐風的班長。在班裏能和唐風說話超過十句的人絕對不超過三個,林薇就是其中一個。三年相處,她自信對唐風有了八分了解。唐風是他們班裏最普通也是最沒有勢力的一個,能進英延學習還是靠了他爺爺當年留下的一點人脈。在英延學習每年的學費就要超過十萬元,這要在普通家庭那就是一年甚至幾年的收入。所以唐風除了地下飆車之外,還要拿學校裏的獎學金。對於英延的大多數學生來說,獎學金可有可無,對於唐風卻非常重要。林薇則是關係唐風拿不拿得到獎學金的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