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推開盤子,吃的心滿意足。起身抓了張羊皮紙,拿起個簽字筆用隸書寫了對凝霧說:“來,我把你們的名字都寫下來,你看,這就是你的名字,這個是磬玉,兩個字筆畫太多,你繡這個霧字,磬玉就繡個玉就好了。”
凝霧歎息一聲:“啊,這就是神界的文字啊?比我們的文字好看也好寫啊。”
嗯?陳曦稍一思索,就明白凝霧必定是識字的,隻不過他認識的字跟自己寫不一樣。
“如果用你們的文字怎麼寫呢?”陳曦把自己的水筆遞給他。
凝霧接過來。
恩?這是寫字啊還是畫字啊?陳曦看著那複雜的圖案。
去他的,不管你是象形文字還是楔形文字統統都跟著我改成中國漢字吧,誰叫我是神使呢,我說了算吧。
“這個寫法太複雜了,我希望你們跟我學習這種文字。特種騎兵團的人都學了,這個文字很容易學,將來我還要教給你們其它知識,都是以這個文字為基礎的。”
幾個大孩子互相看看,都是一臉興奮,連連點頭。
一個小孩子怯怯地蹭過來,絞扭著手指,軟糯糯地問:“大人,嗯,我們也可以學嗎?”
陳曦聽他聲音三分膽怯七分稚嫩,看著他毛茸茸水汪汪的大眼睛,伸手揉揉他頭發,放柔了聲音:“當然可以啊,你幾歲了?叫什麼名字啊?”
“大人我快十歲了,我還沒名字呢,爹爹說我出生的時候他夢到了水邊的綠葭草,等我滿十歲了就讓我叫葭露。”
“為什麼要等十歲啊?沒有名字怎麼叫你呢?”
“我是新月年的第三十六個孩子,大家就叫我卅六,我們魯那人要到十歲才給自己起名字,不過差不多都是爹爹幫忙起呢。”
“嗯,葭露的名字很美啊,就象你眼睛一樣漂亮呢,那我現在就叫你葭露了好不好?”陳曦輕輕抱了抱這個孩子。她象所有的母親一樣,永遠也抵禦不了小孩子的誘惑。
這還是陳曦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魯那人。
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照舊覆蓋著細白的鱗片,在發跡線附近淡化消失,頭發,這個顏色叫什麼綠?翠綠還是中綠?有些卷曲,細軟地帖服在小腦袋上;耳朵圓圓的,沒鱗,細白粉嫩;深綠的眉毛彎長有些散淡,眉骨很高;眼瞼上也沒有鱗,眼睛很大,微有點而凹陷,墨綠色,仰視著,波光流轉,純然沒半點機心的,由不得你不憐惜;睫毛跟頭發是一樣的顏色,密而長,並不卷曲;鼻梁細挺,鼻頭微翹,粉紅的唇嘟嘟著,是初綻的薔薇花瓣,由不得你不想咬上一口,含在嘴裏細細品味。
陳曦摟緊他,把他的小腦袋靠在自己肩上,蹭蹭他的臉,並不粗礪。
葭露猶豫一下,試探著環住陳曦的脖子:“好的,大人。”陳曦安撫地拍拍他的背。
魯那的孩子都隻有爸爸沒有媽媽,爸爸們要耕種要牧羊要做家務要保衛家園,還要教導兒子們,一人身兼父母兩職,實在也沒多少時間嬌寵孩子。這個世界的男孩子天生帶著份柔弱,是該被嗬護的,但魯那族的孩子得不到。
此刻葭露在陳曦的懷抱裏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珍寵,溫暖輕柔地擁抱,母性的手愛撫著他小小瘦弱的後背,大概這就是媽媽的感覺吧?小小的身子扭了扭,小腦袋埋到她的頸窩處。
溫溫的香氣呼來,陳曦心裏柔軟的不得了,她閉著眼睛感受著懷裏那柔軟的小身體,想起她兒子小時候憨憨的可愛模樣,鼻子酸酸的,眼淚差點兒沒下來,趕緊把頭埋在那小小的身體裏,深深呼吸。半晌才抬起頭來,親了親葭露的小臉蛋,溫暖地笑著說:“葭露寶寶好美好香呢。”
葭露的小手遲疑地摸上陳曦的臉,軟膩膩地說:“大人也好美好香呢,就象是,是媽媽味兒的。”
嗬嗬,這個說法跟她兒子小時候一樣。陳曦笑眯眯把葭露抱到腿上。
另一個小孩子怯怯地跪行過來,定定地看著陳曦。
“小家夥,你也沒名字嗎?”
小孩子搖搖頭,第三個蹭過來,脆生生的童音:“大人,我們都不到十歲呢,大人能給我們起個名字嗎?”
這小家夥膽子大,陳曦心說。結果還有個更大膽的,小步跑過來,直接擠進陳曦懷裏,坐到她另一隻大腿上,也不說話,歪著腦袋趴她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