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翠花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想的,逛侍園還帶著個侍夫。

馮寧寧卻不管那套,樂顛顛拉著那侍夫跟她上了馬車。待進了侍園就兩眼不夠使了,一邊四下踅摸一邊一個勁兒嘀咕:“叫侍園不叫妓院,叫侍哥兒不叫鴨子。哈哈,果然好聽多了,怎麼那老鴇不叫侍爹呢?嘿嘿。”

這裏跟從前的世界一樣,男子普遍比女子高,隻不過大多有點兒纖瘦。這個好,馮寧寧頂討厭癡肥男了,連給他們動手術都比切瘦子麻煩,那脂肪層太厚你非得多切幾刀才割得透,到縫的時候也一樣,那一層皮包骨頭的瘦子,縫起來別提多順手了。

不過您走路能不能好好的邁腳呢?幹啥非要扭啊扭的?

再回頭,我暈,到日本了,怎麼都跟藝伎似的呀?

好好的,擦那許多粉,您就不能讓我們看看您那真麵目嗎?

不過也對,這兒人的膚色都象菲律賓人,要不塗那麼厚肯定蓋不住,可是您能不能連脖子耳朵都照顧到啊,咳,那也不夠,你看看,白刷刷一張臉上一隻咖啡色的手捏著香噴噴的手帕捂著嘴衝你樂。

馮寧寧很想使個壞給他樂回去,又怕他誤會靠過來,趕緊目不斜視緊拽著凝宵。

又拐了幾彎,經過些亭台樓閣,一行人進了個長長的遊廊,遊廊對麵是個小樓,樓前一個花池,長滿了柔荻,小小的圓葉子浮在水上,孤零零的綠莖纖長地挺著,半鍾形的花瓣白的藍的微垂了頭。看著極清雅,惜乎馮聖人肚子裏沒幾句能應景的詩。

她忽然對那小樓裏的人起了期待。

進樓坐定,尚在寒暄,城守大人的二小姐到了。

馮寧寧照足了翠花的樣子施禮,恭恭敬敬迎接二小姐。

得,宴無好宴,什麼也不期待了。

二小姐性格很是隨和,談吐也豪爽,沒幾分鍾就跟馮寧寧對了脾氣,翠花又是個能張羅的,三人一時間談笑開來,都有點兒相見恨晚的意思。

待飯菜上來,仆役退出,翠花便吩咐:“二小姐還叫皙玉來伺候吧?”見二小姐點了頭繼續說:“你再把洗雲喚過來,這位大小姐今天第一次來,你給選個伶俐漂亮的新侍,再讓藍荻來給撫琴就是了。”

那園主恭敬告退,先進來個藍衣少年,沒化妝,就站在燈影裏,麵目看不很清楚,全沒點兒眉如什麼黛,眼是什麼橫波的意思,後麵跟著個捧琴的。那人進來也不說話,隻向幾人行了跪禮,便退到一個角落,跪坐在燈影裏低頭撫琴。

不一刻又有三個少年進來。這三人並不擦粉,依舊是線條分明的五官,膚色卻淺的多,潤潤的很有些光澤。眉毛是極精細地剔過的,彎彎的新月一般,眼睛帶著媚,唇也是點過的,並不豔麗。馮寧寧知道這必定就是什麼高級侍哥兒了。

看他們著裝,卻都是裙服,高領子象是加了襯,很挺括地托著下巴,領口微敞著,衣襟交疊著以寬帶束紮,在腰側垂墜著玉石一類,至於那是什麼石頭,馮寧寧是絕對不懂的。

雖然還有點兒嬌柔的意思,不過還是挺養眼的。

紅衣的蓮步輕移,傍著那二小姐跪坐下來,黃衣的去了翠花那裏,那白衣的怯怯看了眼馮寧寧,垂了頭,踩著碎步走過來,先跪伏著行了大禮,輕聲說:“侍奴默詩請大小姐金安,侍奴第一次見客,若有不到的,還求大小姐憐惜。”

馮寧寧笑嘻嘻扶他起來,握了他的手:“我本來就心軟的豆腐似的,你又這樣美,我怎麼能不憐惜啊。”轉頭幽怨地看了眼凝宵:“偏我奶奶給他下了令,非死看著我。”回過頭來又笑:“你就在這幫我敬敬兩位大人,有空也照顧我一二我就知足了。”

“哈哈,大小姐富可敵國,人也生的俊,話說的也好聽,默詩啊,趕緊給大小姐敬酒吧,你要能得了大小姐的歡心你這輩子就有了依靠啦。”

Faint!我昨天還為填肚子發愁怎麼這會兒就富可敵國啦?我還俊?你不厚道!你諷刺我!

“前輩啊,您可別寒磣我啦,我也就勉強混個溫飽罷了。哦,我喝,我先說好啊,我年歲還小怕喝不了多少,要真醉了,二小姐,翠花前輩可別笑話。”說著喝了默詩奉上來的酒,那味道實在不好恭維。

“我聽翠花說,您那正事都辦完了不是?既如此,也該好好享受享受。要我說呢,人生就該及時行樂,別苛待了自己,是不?皙玉呀,我量淺你是知道的,還不快幫我敬敬客人?”

皙玉於是端了酒膝行過來,嬌柔柔俏生生看著馮寧寧:“皙玉一看大小姐這麼俊美,就忘了規矩了。大小姐喝了這杯全當皙玉賠罪了可好?”

馮寧寧眯著眼睛,兩手伸出去接那杯子,到跟前兒卻一手摸了他手一把,一手拿過杯子:“哎呀,這酒啊,由你端過來馬上就香了百倍,我哪兒還知道什麼罪不罪的?”一口喝了,慢慢臉上染了層粉,眨巴眨巴眼睛晃晃頭:“二小姐這話說得太好了,人不風liu枉少年嘛,所以行樂才是正事,其它的,得罪您說一句,做生意也好,做官也好,甭管是種地的還是當宰相的,忙活來忙活去,不都是為了能行樂才忙活嗎?難不成還真為了忙活而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