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曆推開門的時候,迎麵就撲來一陣暖風。
就像是冬天結束,春天悄悄到來的交接點,拂過萬物的那一道充滿生命力的春風,一瞬間就能讓人清醒起來。被暴風雪吹得暈乎乎的腦袋也舒服了不少。
不是想象中惡劣的環境,出乎意料的,博曆看到的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視線所及全都是蔥蔥鬱鬱的一片。流動的風的呼聲回蕩在耳邊。
走在前麵的三人就在離博曆不遠的地方,小薇則是與他們拉開四五米的距離,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一邊。
不過他們並沒有說話,好像都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力,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草原的中央。
草原中央?
博曆有些疑惑,轉而循著方向看過去。
是的。那裏的卻存在著與一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東西,先前博曆沒有注意到,因為隻是大概地瀏覽了一下,現在認真地盯著那塊地方的話,卻是可以發現一些值得令人注意的信息。
那裏,好像站著一個銀色的東西,一動不動的,加上距離有點遠,稍稍不注意就可能忽略過去。
是什麼?
腦袋裏突然浮現了這個疑問,感覺……那個東西就是他們通過這個房間的關鍵。
說不清為什麼會有這種莫名的預感,僅僅把目光注視過去,就像看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突兀的煩躁盤旋在心邊,渾身上下沁入一絲絲的涼氣。
但是博曆搖搖頭擺脫了這種想法,自從被上個房間的怪物襲擊之後,他就時而冒起這種毫無頭緒的預感,剛開始他還緊張過一會兒,但是三天的雪地旅途並未再度發生危機事件,所以這次的博曆也沒有多想,隻是當作剛剛從那種單調的環境掙脫出來,身體的一時適應不過來突兀改變的環境導致的神經過敏。而身體覺得那一股寒氣,可能是在雪地裏呆得太久的緣故。
博曆應會一聲在他身邊的咲夜,兩個人就這樣向那群人走去。
“怎麼了,你們發現了什麼嗎?”
聽到聲音,白領大叔三人都迅速地回過頭來,看見是博曆,不知怎麼鬆了一口氣。
博曆對著另一邊的小薇友善地笑了笑,對於齊麟的死亡,他都是抱著愧疚的態度,這些天來都一直想辦法補償她,不過小薇似乎沒有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而在博曆走過來的時候,小薇瞄了一眼,隨後對於博曆的打招呼都隻是點了點頭,不發一言。
白領大叔首先發話:“我們隻是擔心那裏會不會是又是一個陷阱而已,上次你陷入埋伏都差點把大家嚇住了。”
他說的話,自顧自幫所有人做了決定,一個“我們”,一個“大家”,好像他是這裏的代表人一樣。
雖然有的人不怎麼舒服,但是也找不到什麼可反駁的地方,畢竟白領大叔說得都是正理,總不能為了談話中一點點的瑕疵就挑人家毛病,圍裙大媽和農民工都不好說什麼,隻好附和白領大叔的話,點點頭應承道:“是啊是啊。”
白領大叔心裏明白,這是政治上常用的一種心理暗示,在小事當中夾雜一些他是這裏的代表人的思想,雖然並不明顯,但是日積月累下來也是會在他人的心裏形成一股“他才是領導者”的概念,一旦到了危急的時候,說不定就可以靠此來規避某些風險。
最起碼,在這個隊伍是沒有人會提議讓他去當誘餌了,齊麟那種送死般的舉動一直被他所鄙視,他的人生信條是“不管如何都不能把自己陷入絕境之中”,不可能因為一時熱血上頭就做出那種傻瓜一樣的衝動行為。
同時,齊麟的悲慘結局也是再次提醒了他這裏到底有多麼危險,他可不想到時候慘死在哪個不知名的地方,他還要野心要實現——活下去,不擇手段都要活下去。
白領大叔咬緊了牙齒,臉上有一種不正常的漲紅,那是想象到美好的未來所引起的激動不已的心情,他深吸幾口氣漸漸抑製住快要大吼出來的衝動,神色是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怨毒。
他早就在博曆來到的時候就把頭低下去,既是讓其他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又是麻痹博曆以為他是僅僅是一個有點狡詐的政府官員罷了。
其實他可以把形象在他人的心中塑造得更好一些的,一開始是因為不相信這個空間的存在而大意吃了一塹,本來想要爭取機會挽回一點麵子的……該死!都是怪那個小雜種!要是沒有那個幻覺,這個時候他絕對是應該在那個博曆的眼皮底下掌握了大部分的新人!
然後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居然離開了,那個時候他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拚命壓下追出去把那個惡毒的家夥撕成碎片的衝動。
直到現在,他還是像一個最虔誠的教徒一般向邪神詛咒那個家夥會在某個地方死無全屍,身上的肉片會被一塊塊地剝落,如同蛆蟲般在地上痛苦地扭曲著死去。
這個誘人的想法在腦海裏僅僅存在了一瞬間,便被他趕了出去。自己可不是街頭靠本能行動的小混混,報複的以後有的是機會,成大事的人凡事都要分清輕重緩急,現在要做的就是專心做好出發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