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期末考試，徐美娜如約考到了前十名，我們兩個約好開完家長會就去美食街逛一下吃點好吃的。我對她說：“你帶上胃，我帶上錢，我們去做一個合格的吃貨！”
她笑得很開心，奇怪，她的靈魂沒有什麼動靜。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沒有了靈魂。
靈魂長什麼樣我見過，那是脫離了肉體之後，烏列過來指引他們接受審判的時候，那團靈魂迅速縮成一個5歲小孩的大小，烏列過來牽著他們的手，陽光照著靈魂上五顏六色的很漂亮。他們大部分都是知道自己會去天堂的，所以離開的時候都很開心。也有靈魂會留戀自己的肉體，會停下來回頭望著自己的肉體，烏列就站著旁邊靜靜地等著靈魂向肉體告別。有一些靈魂大概知道自己去不了天堂了，可能知道自己是壞魂靈，烏列會安慰他們，不要害怕，沒有靈魂會永遠待在地獄中。隻要真心悔改，天堂的大門還會向他們打開的。
肉體中的靈魂什麼樣我沒有看見過，我隻能感覺他們的狀態，從現在到情況看，徐美娜的靈魂隻有一種狀態，就是憤怒的狀態。
考試完的家長會開得很長，我在操場上單雙杠的地方坐在攀爬架最上麵等著爸爸開完家長會出來。
我看到教學樓有人出來了，似乎是徐美娜和她媽媽。徐美娜低著頭跟在媽媽後麵，她媽媽有時停下來回頭和她說話，有時一直往前走，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向單雙杠附近的女廁所。
他們走近了，沒有留意到坐在攀爬架最高處的我，就聽徐美娜媽媽說：“你和你姐姐沒法比，你看看你姐，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讓我操心過？年年全班第一，獎狀都貼滿了家裏的一麵牆。你再看看你，考來考去都是第十名，最好的一次也是第八名，我沒要你考第一吧？考進前五可以吧？你連第六名都沒有考過！以前你姐姐和宋宇一個班，她是考不過宋宇，宋宇是男生，你姐姐考不過情有可原，你呢？現在宋宇和你一班了，你能摸著宋宇的尾巴不？不知道你是怎麼學習的！”徐美娜媽媽一路說，一路走進女廁。
徐美娜沒有進女廁，我在攀爬架上麵“喂，喂，徐美娜！”小聲地叫著，徐美娜抬起頭，我嚇了一跳，徐美娜還是那個徐美娜，但是臉上有一團黑氣，我沒有感覺到死魂靈的寒冷，而且那團黑氣也不是無序的，而是團成一團抱住徐美娜的臉，我能感覺到那是一團憤怒的黑氣。我耳邊響起了加百列的話“怨念”，難道這就是怨念？徐美娜的靈魂已經離開了肉體了嗎？
她木然地抬頭看著我，然後就低下了頭，和從廁所出來的媽媽又一前一後地離開了。我的腦中飛速地旋轉著消化著剛剛搜集到的信息：徐美娜身體裏麵隻有怨念，已經失去了靈魂了，那麼她的靈魂究竟是什麼時候失去的？
“烏列”我在內心呼喚著這個引領靈魂去進行審判的天使，“烏列”我又呼喚了一次。
加百列現身了：“喊啥？沒空！”
“我沒喊你啊！”
“你喊誰誰沒空，隻有我有空，還沒有太多空，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