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地一聲,冰冷的金光夾著冷勁的風呼嘯而去,就在金光離弦的瞬間,言無殤白色的身影卻又奇跡般翻躍到白色的駿馬上,飄逸的發舞動著異樣的風情,溫潤的眼眸卻在瞬間沉冷,盯著飛疾而去的金芒。
她的心髒驟縮,悔恨在心底掀起滔天巨浪,金弓轟然墜地,手徒然地伸著,卻挽不回離弦的箭。
就在金芒沒入鳳禦天的瞬間,另一道奇異的金芒瞬間追隨著原來的軌跡,直衝向白色優雅的身姿,瞬間擊潰,她的所有。
心隨著那緩緩倒下的身影破碎,血液瞬間凝固,渾身冰冷的她抖索著吐出銘刻於心的名字:“無殤……禦天……無殤……禦天……”
鳳流軒抱住她滑落的身子,側臉望去,不遠處,一個孤傲的身影決然而立,手裏的弓依舊固執地僵在夜色裏。
感覺到鳳流軒冰冷的目光,無魂緩緩放下手中的長弓,一樣寒冷的目光與鳳流軒的交擦而過,無言地碰撞廝殺,同樣的沉痛和絕望。
無聲的絕望的交戰,無魂忽然狠力掰斷長弓,執起尖利的一端猛然紮向自己的身體,無聲地墜落城牆。
她的心猛然刺痛,驚覺什麼,抬頭看去,隻來得及捕捉那一抹急劇下墜的身影,直覺地跳起來要去阻止明知不可阻擋的什麼,身子搖晃著邁開步子。
“拈花!”一聲驚呼,鳳流軒一把抱住她旋身,金色的利芒頓時撕開錦衣,撕裂血肉,強勁地穿過他和她,命運之輪轉動千年,悲劇的宿命再次上演。
“不——”聲嘶力竭的痛喊,巨大的疼痛撕裂開媚晚華的身體,夜鸞深埋的幾千年疼痛決絕的愛戀瞬間破體而出:“挽淚——”天機道破的瞬間,鮮血自身體狂湧而出,染盡無邊夜色。
他抱著她,和著彼此疼痛的心跳,如斷線的風箏墜落城樓。
風在耳邊呼嘯,她抓緊他的衣衫,歎息地問道:“為何?”
黑暗在眼前飛掠,他抱緊她,呢喃一般耳語:“因為,我是挽淚!”
她綻放一朵迷離的笑意,輕喃:“挽淚……”聲音溫柔而破碎。
他綻放一抹釋然的笑花,歎道:“真好……”終於,可以抱住你。而非與你相背離。來世,不必轉身,希望可以先他一步遇到你……
來世……但願來世……
迷茫的夜空突然竄起兩條紅白相交的耀眼光芒,不斷地盤旋交纏,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片片蓮花瓣自漩渦中飄落,頓時雅香彌散,天現祥瑞之光,漸漸地照亮黑暗的大地,每照亮一寸便抹去那血腥的痕跡,一切恢複如初時的平靜。
西天,佛境。
雲繚霧繞,安詳和瑞。梵唱悠然,佛光普照。
金蓮座上,神情慈悲的西天佛祖,靜靜地看著座下跪著的女子,半晌,開口問道:“拈花,你可知你與流語之前緣?”
她抬起半垂的眼眸,輕輕地搖頭:“拈花不知,還請佛祖指點!”
佛祖遙望天界不盡處,眼中滲出悲憫,藹聲道:“遠古之時,天地初開,天、地、人三界始有雛形。天有金烏九子,日夜長掛於天,大地龜裂,眾生塗炭,天帝一時竟也奈何不了。後人間有神力後羿,求得那盤古之神開天辟地之金弓神箭,神臂力舉,射出金芒,擊落金烏之八子,芸芸眾生方得安生於世。而射落的金烏中,恰有二子掉落寂滅之池,彼時天生異變,乃劫數之兆。萬年之後,寂滅池奇異雙開二朵蓮花,便是你與流語。而後之事,也果真應了天劫。流語與你在天地之間掀起了一場血色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