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裏的陳設古樸而帶有書香氣,幾幅水墨山水直接畫在了雪白的牆上,畫卷的末尾還題了幾行小詩:“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這是數百年前,凡界北隅一個曾經興盛現已沒落王朝的一位詩人的成名作,居然也流傳到神雀王朝來。
“你說明月郡主請來的這位荊先生會不會是北隅王族後裔?”葉無痕好奇問道。
朱焱對這次詩詞歌賦提不起興趣,有些不可思議的指著牆上的詩畫,問道:“你喜歡這個?”
葉無痕道:“無所謂喜歡與不喜歡,隻是不討厭!”
“我還是比較習慣持劍彎弓的你,別一恢複女人身份就不爺們了,我可一直當你是好朋友,好兄弟!”
“嗬嗬……是呀,我們是好朋友!”葉無痕回過頭來盯著朱焱。“我忽然發現你也是一個聽話不聽重點的人!你說荊先生會是北隅的人嗎?”葉無痕頗為執拗的又問了一遍。
“哈……被你發現了!”朱焱輕輕一笑,又說道,“光憑一首詩略略顯得有些證據不足,現在還不能作下判斷!”
“是嗎?”葉無痕停頓了一會兒,又問道,“你的臉色很不好,經過醫座的初步治療,你的功力恢複了多少?”
朱焱攤了攤手,苦笑道:“勉強恢複兩成功,瑤鳳傾是毒娘子,此毒對人的性命威脅不大,卻極難解除,醫座的針灸之法效果很慢。”
葉無痕輕歎道:“看來瑤鳳傾並不是真心要你的命!”
“她不是真心要我的命,但卻比要了我的命還難受!”朱焱深深地呼吸一回,情之一字果然是觸碰不得!
葉無痕坐回到雕花窗戶下的椅子上,沒有再說話,她實在不會安慰人。
正當二人的談話陷入沉默的僵局,花廳外有一個陌生的氣息正在靠近。葉無痕抬頭觀望,一襲青衫落拓的挺拔身影逆著清晨的金光款款走來!
“綠蟻醅新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共飲一杯無。”
仿佛如雪落般溫柔的聲音隨風送入廳中,來者一身書卷氣,一襲青衫無風而動,墨染的發絲輕舞飛揚。他手裏持一盞琉璃青燈,狀若蓮花模樣,道不盡的瀟灑風流,恍若謫仙般遺世而立。
青衫男子步入廳堂,持盞的右手往窗下的檀木小桌上輕輕一拂,一念清光閃過,桌上立時多出一壇泥封的新酒,和三隻雪白的玉製酒杯。
“在下新釀的梅花酒,兩位朋友請了!”青衫男子拍開酒壇上的紅泥,將三隻酒杯斟滿,當酒壇再落桌之時,一股勁力從酒壇底下驟然噴發,將其中兩隻酒杯飛送至朱焱與葉無痕的麵前。
“荊先生美意,在下就卻之不恭了!”朱焱微微抱拳,拿起酒杯就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涓滴不剩。朱焱抿了抿嘴,舔盡嘴唇上的酒漬,挑眉讚道:“味道不錯,哈……先生好手藝,我可以再討一杯嗎?”
“當然可以!”青衫男子淺笑道,寬大的衣袖輕拂,帶起一道清風,將整壇子梅花酒都送到了朱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