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領隊!”一個壯碩的大漢大吃一驚,千鈞一發間他跑出樹幹,雙手抱住慕齊往下一倒,身軀死死地壓住慕齊全身。箭矢脫弦的聲音擊穿了大漢的喊叫,難以計數的箭矢自建築中發出,從各個角落激射向地麵的慕齊。隊伍的人急忙轉身以樹木為掩體,箭矢紮入泥土枝葉中,猶如大雨瓢潑。他們就像是藏在樹葉下瑟瑟發抖的鬆鼠,任由蓬起的泥土飛射到臉上。
動靜停止了,時間卻猶如過去了許久,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投下。當有大膽的人再次轉身窺視前方的狀況,他小心翼翼的詢問:“有人受傷嗎?”
“齊幅那家夥……慕齊領隊!”不知是誰悲痛的回應。
慕齊扳開身上的屍體,屍體還是溫熱的,甚至滾燙得刺痛他的皮膚,那是鮮血流在他的臉龐上。幫他擋箭的家夥叫齊幅,就是那個想要與禹軒切磋,被他喝止的沒腦子的家夥。因為他沒腦子,所以平時慕齊對他十分嚴厲,每次訓練眾人唯一的娛樂就是見到慕齊板著臉站在他身邊大聲嗬斥。但是卓有成效,在慕齊的訓練下齊幅幾乎成了新人中最厲害的人,每逢隊內比拚賽他的對手幾乎從沒有站到最後。
所以這次任務,也是齊幅的第一次任務,臨出發前齊幅放肆的笑著摸著後腦,又怕又試探的向他問:“慕齊領隊,不知這次任務後,我能否請您和兄弟們去酒樓喝酒,就一次!僅此一次!”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會有第二次,然後第三次就會接踵而來,我並不希望開了這個先例。”慕齊說,但他還是點頭了,麵無表情地答應下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慕齊,你還是如此的天真,令我都忍不住起了一絲惻隱之心。”那個男人的聲音又嘹亮的響了起來,看來是經過了揚聲器的放大音量:“但我不是你,惻隱之心對我而言不過是爬過我額頭的蠕蟲,我想要理會它的時候或許它能改變什麼,若我毫不在乎它將其視若無睹,它什麼也做不了!”
“慕虢,你還是如此翻臉無情,我絕饒不了你!”慕齊朝建築方向怒吼。嘹亮的男人聲再次響起,毫不掩飾譏諷地說:“慕齊,隻是沒想到有人對你如此忠心耿耿,讓你逃過了一劫,不過下一次,我倒要看看還有沒有人救你!”
“慕齊領隊,快回到掩體,我們撤退吧,位置已經被敵人發覺了,回到馬車那裏才行。”另一個大漢在樹幹後喊。慕齊忽然一咬牙,他又聽見了弩箭機括拉動的聲音,這預兆著建築裏那些看不見的弩弓再次填裝準備。他招呼後麵的人,將齊幅的屍體拉回樹林中,朝所有人低喝一聲“撤!”,十餘人隱蔽在叢林間往高牆的方向後撤。
建築物後,一麵牆體開了一排隱蔽的洞口,一個衛兵站起觀察著樹林的狀況,低下頭問:“隊長,他們往後撤了,要不要下令放箭?”
那個站在擴音器前的男人,也就是慕虢,哼了一聲,瞥了眼那個衛兵:“難道你認為,這麼遠的距離,還沒有脫離弩箭的有效射程?”
“這……的確,已經離開有效射程足足十數米。”
“我們追,不過要小心密林裏的埋伏,派幾個先遣小隊走在前麵,我們大部隊壓進,聯合臥虎山莊外的人手包夾他們。”慕虢下令。
大量人員從建築後湧出,若非他們自己出來,其他的人都很難看出他們到底藏在哪裏。臥虎山莊建築的分布就是如此,外麵高大的牆壁圍起整個山莊,隨後是茂密的樹林區,林蔭小道分布其中。而山莊內部,也就是樹林區往內,整齊的建築形成一座更大的包圍圈將山丘圍起,任何入侵者要入侵山莊都必須經由高牆,樹林區以及建築群三道防線。
不過原本樹林區也是分布哨卡的地區之一,但最近人手大少,大多數人員全都龜縮回建築群包圍圈,致使慕齊他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抵達建築群的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