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啦。”俞長纓輕聲說。
禹軒皺了皺眉。有一種很奇怪而無法表述的感覺從他心中升起,攪得他有些心煩意亂,但這絕不是對俞長纓的厭棄。他忽然發覺,繼俞長雲之後,又有一個天大的責任落在他的肩上,避無可避。
“我真是天生就欠了你們兄妹二人的。”禹軒嘀咕自語。
“什麼?”
禹軒知道這話絕不能給現在情緒低落的俞長纓聽,連忙以一個不是借口的理由搪塞過去。當他手忙腳亂的解釋完,俞長纓靜靜地坐在床沿,瞳孔中倒映著房間裏的所有寂靜,像是一麵浸在水裏的鏡子。
禹軒生怕她再說出什麼話來,連忙說:“好了,你吃過飯沒有。”
“吃了,來的路上那位車夫人很好,下車幫我買了些吃的。”
“那就好,現在天色已晚了,你在這睡,我……”禹軒環視周圍,遲疑起來。那些侍者以為他跟俞長纓有什麼關係,於是將他和俞長纓安排在同一個房間裏。但這難不倒他,禹軒找了張被子和枕頭,在床邊上一鋪。他嘴上說著:“本來我是想叫他們再布置好一個房間的,不過現在太晚了,我就睡在你床邊吧,反正你也不是帝都這一帶,而是魔都那邊的,這點事情對你的名聲還是沒什麼影響的。”
“是……是的。”俞長纓臉刷的紅了,不過禹軒在埋頭鋪著地鋪,並沒有看到。
“況且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有一個問題,你覺得自己長得好看麼?”禹軒驀然抬頭,似笑非笑道。
“這,這我哪知道!”俞長纓嗔道。
“還是很好看的,除了長的不是很高,其他都很好看。”禹軒笑道:“所以這有一個問題。”
“怎麼會有問題,你想多了吧。”
禹軒趴在床沿上,俞長纓連忙裹著被子蜷縮到角落。禹軒笑道:“你一般喜歡穿著短褲襯衣,那你可曾見過,在帝都有人跟你穿一樣的衣服。”
俞長纓想了想路上所見,搖搖頭。禹軒道:“那就是了,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這是魔都那一帶的穿衣風格,而且一個小姑娘孤苦伶仃的,也是危險得很。”
“等等,你說的是什麼?”俞長纓忽然捕抓到了禹軒話中一絲不正常的地方,她察覺到了有一個決定不由分說地蓋在了她的頭上。
“我托公孫大人在帝都照料你,而且放出風聲,說你是我的夫人,這樣的話,在帝都也不會有多少人打你的注意了,等你安安全全回到魔都或者高士城,那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禹軒說。
俞長纓急道:“等等,我為什麼會自己一個人在帝都,你倒是說清楚啊,你帶我千裏迢迢來到帝都,怎麼忽然間又說走了,你騙我!”
“的確有些突發的事情,我不得不走,而且這番我們要去的地方,你也去不得。”禹軒隻好說。
俞長纓道:“怎麼又有地方我去不得了,怎麼又要這樣,在魔都的時候不是說好了要把我帶在身邊嗎?怎麼又變卦了?”情急之下,俞長纓方才的羞怯消失得無影無蹤,又像是回到了魔都俞長雲失蹤前的時光裏。
“我們要去大沙漠,在帝國的最北部,而且還不是大沙漠的邊緣,我們要去到大沙漠的盡頭,與皿丘山相對應的萬仞山脈,這兩條山脈將帝國夾在中間,連同南方的南海和北方的冰封平原將帝國封閉起來,你應該知道我所說的是什麼吧。”禹軒說。
“你是想說,你們去的地方太偏險,所以就不準我去了?”俞長纓咬著嘴唇,滿臉都是倔強。
“大概是這樣的。”禹軒覺得越來越棘手了。
連禹軒都沒有想到的回答,俞長纓在靜默了一會後,竟然輕聲說了出來:“的確也是,我隨你們去的話,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禹軒大喜:“你是說,你同意了?”
“不,不同意,我說什麼也要跟著你們,隻要你給我一個機會,給我證明,我跟著你們還是有很大用處的。”
“這……”禹軒遲疑了。
忽然間,俞長纓探著身子過來。她趴在床沿,輕輕地吻了禹軒額頭一下,猶如蜻蜓點水,滴水漣漪的輕輕一下。她一觸即離,縮回床的深處,大聲道:“好啦,你就同意吧,隻要給我證明,就讓我跟著你們,同樣如果我證明不了,那我就聽你的話,留在帝都。”
禹軒怔怔地摸了摸額頭那被柔軟溫存的某物觸碰之地,俞長纓看見他這個動作,臉都漲紅了。禹軒忽地一笑,搖搖頭像是無奈又像是疼愛:“好吧,你這家夥,下次別搞出這樣莫名其妙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