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會兒,見夜深了,盈缺起身告辭回家,張容閉著眼睛“唔”了一聲,待感受不到盈缺的氣息後他卻慢慢睜開眼睛。
眼前的一切,包括這兩天發生的一切都叫他無法接受,但是他卻又不得不接受。此刻心中難過的同時似又有點慶幸。
伸手摸摸額頭,那裏有某人渡給他的靈氣,那靈氣可以叫他如同活人一樣在人間行走。
明明已是靈魂之體,為什麼還會有寒冷的感覺呢?
遙想當年第一次見到甜甜的時候好像也有這種感覺。
那一年春季似乎異常的溫暖,早早的就開了許多的姹紫嫣紅的花
他和淩霄是兩堂兄弟,兩人同年同月同日生,感情比親兄弟還要好,是以二人從小幾乎連上廁所都在一起,連轉學這件事也是他哭鬧著要一起轉。
終於進了期待已久的新學校。在他忙著四處打量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陣哄笑聲,結果他就看見一個玲瓏剔透的小女孩正高昂著她的小下巴指著淩霄說“小子,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以後誰都不可以再碰你了,你也不許喜歡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他當時有點呆了,不太明白那小女孩說的究竟是個是個什麼意思,但大致知道她是在和他搶淩霄,他正欲衝上去反駁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的時候卻聽見淩霄說了一聲“好。”
那一聲好裏麵帶著他從沒聽過的愉悅之情,雖然此時淩霄背對著他但他依然可以想象出此時淩霄臉上的笑意。
他突然很傷心,就好像最心愛的玩具被別人搶走了一樣,而且這個玩具還很樂意改換新主。
從那以後淩霄和自己玩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他所以的注意力都被那個霸道的小魔女給吸引走了。
有一天他拿著爸爸新買的玩具去找淩霄玩,結果還沒玩到三分鍾那恬不知恥的小魔女就在外麵拚命的敲門叫著淩霄,淩霄也就這樣一聲不啃的跑了,徒留他一個人在那裏傷感了半天。最後他下定決心再也不理這個見色忘友的淩霄了。
下定的決心堅持了一個星期後這個決心在得不到某人的回應後他終於憤怒了,他扛著他那把他認為最威風的玩具衝鋒槍跑去找到小魔女用槍指著她說“以後不許你再和淩霄玩,否者我一槍斃了你。”
小魔女眨眨她那又圓又亮的眼睛隨後說出一句讓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的話來“真是幼稚的可笑。”
說完這句話小魔女便甩著小鞭子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在寒風中零落。
確實是幼稚的可笑呀。
小魔女一舉擊中他的痛處讓他一敗再敗,最後她終於勝利將淩霄完完全全的奪走了。落敗的他也懂得願賭服輸的道理,每每看見二人在一起玩耍時他不哭不鬧隻是很有風度的躲在角落裏用最仇視的目光看著玩的正開心的魔女。
她們這樣開心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幾年,悲劇就發生了。淩霄為了救不小心落水的魔女不幸成了植物人,他的父母傷心之際帶著他遠赴美國求醫。
送走淩霄一家人後他對魔女更加的怨恨了,這天他在放學的路上看見走在前麵的魔女他幾步跑山前追上她怒斥道“這下你可開心了,你終於害死淩霄,淩霄到死都是你的,你滿意了吧。”
魔女怔了一怔“他死了?他死了嗎?”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在問他。
他心想,淩霄如今活著和死了沒什麼兩樣,她既然還不知道淩霄還活著那就不要告訴她,讓她一輩子活在對淩霄的歉疚之中,隨即冷笑一聲道“不錯,他是因為你才死的,是你害死了他,如果沒有你他也不會死。”說完他扭頭就走,偶爾的一回頭卻見那魔女雙手捂著臉蹲在地上,身體顫抖如秋風中的樹葉一樣。這時他突然有些後悔了。
也許,淩霄並不想要她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