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首家出來的時候,朱建文躲進了旁邊的水果店裏麵,然後偷偷跟了上去。
穿過了整條步行街,左拐過了紅綠燈,李首家坐上了公交車,朱建文慌忙攔了一輛出租車,叫司機跟緊那公交。公交在這擁擠的城市走了十來站,李首家這才下來。
他剛一下車,就有三個人在接他,這三個人朱建文很眼熟,一個光頭胖子,一個瘦子,一個大胸的中年婦女,這三位不就是那次在洋城大世界麻將館見到的李首家那三個麻將朋友嗎?
朱建文下了出租車,偷偷跟著,心想,果然有蹊蹺。
那三人見了李首家,拉脖子攬肩膀的,一同往裏麵的居民區走了進去。
很快便來到了一家桌球室,他們四人,要了一張球台,開始打起桌球來。朱建文在附近的商店買了頂鴨舌帽,戴上帽子走進了桌球室,在距離那四人不遠不近的地方,定了一張桌子,然後便拿起球杆,若有其事地打起了桌球來。
隻聽見隔著一張桌的對麵那四人,此時你一句我一句開始扯皮起來。
瘦子說:“李首家,這個辦法真特麼挫,我真不覺得可行。”
李首家卻胸有成竹,說:“絕對能行,上次要不是特麼的她男朋友出來攪和,早就成功了,這次我這叫啥子計謀來著,將計就計!”
中年女一臉鄙夷地看了一眼李首家,說:“你特麼就隻會坑你妹妹嗎,下次能不能玩點兒新花樣,坑坑別人也好呀!”
光頭胖子對李首家也很是鄙視,可是,這次若是做成了,他能有好幾千的提成,鄙視歸鄙視,錢還是要賺的,便說:“李輸家,你特麼的到時候得手了可別賴賬!”
“得得得,你們幾個撲街含家產倒是說說,我李首家什麼時候賴賬過?”隨即他過去拍了拍光頭胖子的肩膀,笑著說:“光頭胖,你剛才那演技,真不錯,嚇得我那妹妹,兩眼瞪得老圓了!”
光頭胖子咳嗽著清理了一下喉嚨,然後說:“李首家,你那條爛命,還不值十萬塊呢!”說完這話,便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瘦子和大胸中年女,也跟著大笑了起來。
李首家推了一把光頭胖子,說:“得了吧,我爛命一條,難道你們幾個,特麼就不是爛命三條?”
不遠處一直佯裝打桌球的朱建文,聽到這些話,心裏咯噔一下,難怪剛才在麵包店外麵,聽著電話裏頭的聲音有點耳熟,感情是這光頭胖子的聲音!
媽的,這李首家,太特麼沒人性了,上次沒讓他得逞,特麼竟然變本加厲了!
隨即又為李首家感到悲哀,這家夥賊得很,若是將這些心思,放在做生意上,恐怕至少能成為一個有賺無賠的奸-商,可不知為何,他想出來的歪點子,特麼的就專門去坑他那個手無寸鐵的妹妹,仗著妹妹關心哥哥的死活,死死抓住這一弱點,一次又一次地欺騙琪琪。
朱建文心裏有點來氣,像這樣的人,雖然可悲,但更多的是可恨,要是他有個親人像李首家這攤爛泥一樣,他一定見一次打一次,打到他懷疑人生為止。
正想著來氣,結果朱建文球杆捅的白球,一不小心用力過度,從球台上飛了出去,嗑咯咯地滾到了李首家那四人的腳下。
朱建文心裏咯噔一下,心知這下大意了,恐怕要露餡了。
上次他痛打李首家一頓,那是仗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才得手,這次要真打起來,一對四,他這個瘦得幾乎隻剩下骨架的身子,根本不可能是那四位的對手。
已經得知了真相,還是趕緊開溜比較好。
朱建文想著,準備去買單離開這裏,這時候,那中年女卻將白球撿了起來,走過來,要交給朱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