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風聞言臉色一變,一言不發,在門下弟子的攙扶下飛快的離開。
沐風也受傷頗重,一直憑著頑強的意誌強自支撐,此時見何天風等人離去,心神一鬆,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沐風從昏迷中慢慢醒來。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床上鋪著粉紅絲綢的被褥,被褥上還留著淡淡的幽香。
透過床邊鵝黃的流蘇,外麵是一間精緻的臥房,屋內收拾得十分整潔,到處擺飾著一些精美的陳設,將整個房間點綴得十分溫馨。
慕容靜正趴在床邊沉沉睡著,白玉般滑潤的臉上帶著幾分憔悴,昔日嬌蠻的神情中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沐風慢慢抬起手,想撫去慕容靜鬢角一絲散亂的秀髮,剛一抬手,一陣鑽心的疼痛猛地襲來,沐風忍不住哼了一聲。
沉睡中的幕容靜猛然驚醒,看見沐風抬在空中的手,驚喜的叫出聲:「沐大哥,你醒了。」
沐風強忍著疼痛,微微笑道:「我沒事了,辛苦妳了,靜兒。」
在沐風笑容下,慕容靜又恢復往日的活潑,笑著問道:「想不想吃些什麼東西?我這就去做。」
沐風叫住起身準備往外走的慕容靜,問道:「月琴和靜玄師伯她們怎麼樣了?」
聽見沐風的問話,剛剛露出笑容的慕容靜沉默下來,猶豫了一下,道:「靜玄和兩位長老受傷很重,但沒有生命危險,現在都在閉關療傷。敖前輩正在給蘇姐姐療傷,應該沒有問題。」
沐風見慕容靜說話的時候目光閃爍,顯然在隱瞞什麼,心中起疑,急聲道:「靜兒,說實話,月琴到底怎麼樣了?」
在沐風逼人的目光下,慕容靜終於支撐不住,撲入沐風懷裡,失聲痛哭。「蘇姐姐是元嬰之體,這次受傷太重,連敖前輩都沒有辦法,蘇姐姐她……她快不行了。」
沐風隻覺得一陣巨雷在腦中乍響,眼前發黑,險些昏迷過去。他勉強平復心神,對慕容靜道:「月琴現在在哪兒?我要去看看。」
「沐大哥,你的身體……」看見沐風堅決的眼神,慕容靜止住話語,默默的將沐風扶了起來,幫他穿上衣服。
蘇月琴住的房間離沐風養傷的地方並不遠,在慕容靜的攙扶下,沐風緩緩的向那兒走去。一路上遇到幾個玄素弟子打招呼,沐風也恍若未聞。
一進房間,就看見龍王敖廣坐在房中,原本如山嶽般挺拔的身軀似乎一下萎縮了不少,臉上流露出蒼老憔悴的神情。看見沐風進來,敖廣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又陷入沉思之中。
沐風來到床前,隻見一個模糊的人影躺在床上,蘇月琴秀麗的麵容隻能夠依稀分辨,原本元嬰體發出的柔和光芒也變得十分黯淡。沐風雖然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可看見蘇月琴如此模樣,也忍不住淚流滿麵。
沐風緊緊抓住蘇月琴有些模糊的手,連聲喚道:「月琴、月琴,醒醒,是我,我來看妳了。」
隨著沐風的呼喚,昏迷中的蘇月琴眼睛似乎微微動了動,臉上依稀露出一絲安慰的笑容。
沐風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撕裂,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救回蘇月琴,要讓他的生命不會再次留下遺憾。
沐風輕輕放下蘇月琴的手,來到敖廣麵前,沉聲道:「我一定要救回月琴,無論什麼代價都不怕。」
聽見沐風的話,沉思中的敖廣看了沐風一眼,長嘆一聲道:「我又何嘗不想救回月琴?想我龍宮之中靈丹妙藥何止千萬,就是鳳凰血我也已經拿到。如果月琴隻是一個普通修真者,就是傷再重十倍我也可以把她治好;可月琴隻是一個元嬰,沒有肉身的支撐,我縱有通天本領,卻也無法可施。」
沐風心中一動,問道:「前輩的意思是,月琴因為是元嬰體,重傷之下,沒辦法接受我們渡入的元氣?」
「不錯,元嬰和普通修真者不同,因為它本身就是由元氣凝聚而成,若非主動,外來的元氣是沒有辦法進入的。可月琴現在的狀況,又沒辦法主動吸收丹藥和我們渡入的元氣。」敖廣答道。
沐風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急忙道:「如果我能夠將元氣渡入月琴的元嬰之內,是不是月琴就有救了?」
敖廣聞言,眼中神光一閃,沉吟片刻,道:「不錯。」
沐風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我和月琴練過一種元嬰合籍雙修的功法,通過這種方法,我可以將我元嬰的元氣渡入月琴體內,這樣月琴不就有救了?」說著沐風便把這種功法的修煉法門詳細的講述給敖廣聽。
敖廣的見識何等淵博,聽沐風講了一遍,對這種功法就了然在胸。他沉思片刻,道:「這種功法果然奇妙,用這種辦法,確實可以一試。不過因為這次月琴沒辦法和你配合,而且你的元嬰又遠不如月琴的強大,施行起來,凶險異常,稍一不慎,你和月琴都會形神俱滅。」
沐風注視著敖廣,道:「前輩是否還有別的辦法?」
敖廣微微一愣,道:「沒有。」
沐風回頭深情的看了床上的蘇月琴一眼,堅定的道:「那我們還猶豫什麼?大不了我和月琴攜手黃泉,也是一樁美事。」
敖廣深深看了沐風一眼,仰天長笑,一時間似乎又恢復叱◎風雲的氣魄。「好、好!想不到我敖廣修行數千年,還不如你想得開。就如你所言,我們就搏上一次,讓這賊老天也知道我們的厲害。」
見沐風立刻準備開始,敖廣阻攔道:「先別忙,你這次也受傷頗重,先讓我幫你療好傷,然後你再去救月琴。」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玉瓶,遞給沐風。
沐風也不客氣,接過玉瓶,隨手打開,將裡麵的丹藥一飲而盡。丹藥一下肚,沐風就覺得一股熱力從丹田升起,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背部進入體內,帶動這股熱氣在經脈中遊走。
沐風心知那是敖廣在幫助他療傷,也不抵抗,任由那股力量帶動丹田中的熱力在體內經脈中運行。熱力所到之處,原本受創的經脈迅速的修復。過了不久,他就覺得傷勢盡復,就連修為也加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