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情處理完後,村民紛紛散去,隻留下沐風三人。
看著仍然在母親墳頭痛哭不已的雷澤,蘇月琴上前溫柔的為他擦去淚水,沐風也在一旁不停的出言安慰,好不容易才讓他止住哭聲。
沐風見雷澤漸漸平靜下來,對他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雷澤搖搖頭。
「如果沒有,以後就跟著我們吧!從今天開始,我就真正是你的大哥了。」沐風道。
雷澤哽咽著對沐風道:「大哥。」說完又泣不成聲,沐風忍不住也流下了淚水。
三人回到村中,雷澤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裝。聽說雷澤要離開,村中的村民皆前來相送,在一片叮囑聲中,雷澤跟著沐風兩人戀戀不捨的離開小山村。
離開小山村後,蘇月琴確定了一下方向,三人繼續向泛葉湖而去。
一路上,沐風和蘇月琴都想方設法的安慰雷澤,好在雷澤思想比較簡單,很快又恢復他快樂的天性。
因為雷澤的緣故,三人已經遠遠離開正常的道路,隻是根據大致的方向行進。好在有雷澤在前麵開路,三人前進的速度倒不慢,一路上的飛禽走獸遠遠的看見雷澤,就逃之夭夭,讓沐風想大快朵頤的願望也成為泡影。
在山中穿行了一天,三人終於離開茂密的森林,回到大道上。
此處已經遠離鎮海城,道路上的行人變得十分稀少。蘇月琴想要將她的坐騎讓給雷澤,自己和沐風共乘一騎,可沒想到雷澤上馬後,那匹馬竟然負重之下寸步難行,無奈之下,隻好作罷。
沿著大道走了不久,三人看見幾個人神色驚慌的從遠處跑來,看打扮都是過路的商旅。沐風攔住他們,問道:「請問前麵出了什麼事,讓各位如此驚慌?」
其中一人略微喘息,答道:「前麵不遠處有一條河,本來河上有個渡口,我們都是準備渡河的商人。可不想今天不知從哪兒跑來幾頭怪獸到河邊飲水,被渡河之人激怒後搗毀了渡口,好幾個人都被其所傷,幸好我們幾個跑得快才倖免於難。我看你們也避一避吧!明天再去渡河,說不定那幾頭怪獸就會離開了。」說完那幾個人急急忙忙的轉身離去。
不待沐風有所表示,雷澤已經迫不及待的笑道:「嗬嗬!怪獸,今天我們的晚餐有著落了。」蘇月琴聞言也不禁莞爾。
沐風指著前方笑道:「那我們還等什麼?」說著放馬向前奔去。
雷澤也大喝一聲,急忙拔腿向沐風追去,蘇月琴怕沐風有失,也不敢怠慢,忙跟了上去。
轉過一片小樹林,一條約數十丈寬的河流便出現在三人眼前。沐風放慢馬速,讓後麵的蘇月琴和雷澤跟了上來。
河邊果然有一個渡口,但已經被破壞得一塌糊塗。幾頭渾身黑色長毛,頭上長著一支獨角的牛形怪獸正在渡口邊樹蔭下悠閒的躺著,幾名商旅則倒在河邊,生死不知。
發現沐風三人的到來,那幾頭怪獸警覺的站了起來,巨大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三人,不時發出警告的呼哧聲。
沐風發現這些怪獸雖然長得有點像牛,可體型比普通的牛要大上一倍,尤其那隻領頭的怪獸,身體又比其餘幾頭大上一半,遠遠望去,像一座黑色的小山,牠頭頂的獨角在陽光下還發出懾人的寒光。
遠遠看見那幾頭怪獸,蘇月琴不禁訝然道:「兕牛!竟然是兕牛。」
看見沐風疑問的目光,蘇月琴解釋道:「兕牛是修真界的一種猛獸,性情暴躁,力大無比,可以生裂獅虎。但牠們一般都生活在人跡罕至之處,很少出現在人群聚集的地方,這幾頭不知什麼原因會出現在這兒。」
見沐風三人對牠的警告無動於衷,領頭的兕牛低下了頭,緩緩向三人逼來。
看見兕牛逼近,沐風和蘇月琴的馬都不安起來,不停的打著響鼻,若不是兩人勒緊韁繩,恐怕已經掉頭而去。
看著那頭漸漸逼近的兕牛,雷澤嗬嗬笑道:「好大的塊頭,正好給我騎騎,這比那些馬好多了,我可不能把牠打壞了。」說著放下手中的鐵棍,空手迎了上去。
雷澤帶著幾分挑釁的舉動顯然激怒了那頭兕牛,牠怒吼一聲,低著頭徑直向雷澤衝了過來。
體型龐大的兕牛奔跑的速度竟然快若奔馬,在牠的狂奔下,眾人隻覺得腳下的地麵也在微微顫抖。
見兕牛的氣勢如此驚人,擔心雷澤有所閃失,沐風和蘇月琴都不由得暗暗做好準備,隨時出手相助。
見那頭兕牛向他衝來,雷澤毫不畏懼,眼中竟露出興奮的神情,緊緊盯著高速衝來的兕牛。
當兕牛的獨角堪堪觸到雷澤的衣服,雷澤突然一聲大吼,有如平地響起一聲驚雷。
隨著吼聲,雷澤魁梧的身軀靈巧的一閃,躲過兕牛鋒利的獨角,同時順勢一把抓住獨角的根部,將兕牛的頭緊緊的壓在他的身下。兕牛那巨大的衝力在雷澤一壓之下,竟然被硬生生止住,一人一獸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兕牛止住衝勢後,雷澤又是一聲大吼,猛地將兕牛的頭向下壓去。在雷澤的神力之下,兕牛的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站在一旁的沐風和蘇月琴也被雷澤的神力驚得目瞪口呆,想起他和雷澤的賭賽,沐風心中也不禁暗叫僥倖。
這頭兕牛也是獸中一霸,一向在山中橫衝直撞,何曾吃過如此大虧?在雷澤的重壓之下,也是一聲悶哼,猛地站了起來,和雷澤僵持在那兒。一人一獸在場中角上了力,一時難分高下。
僵持了片刻,雷澤漸漸有些不耐,改變策略,突然一翻身騎上兕牛的牛背,雙手緊緊握著那根獨角。
發現對手竟然騎在自己的背上,兕牛開始瘋狂的跳躍,四蹄踢得四下塵土飛揚,想將背上的雷澤掀下來。可雷澤像在牠背上生了根似的,任憑牠如何跳躍,就是紋絲不動。
過了一會兒,見自己的方法沒有效果,那頭兕牛一聲怒吼,竟然駝著雷澤向旁邊的樹林中衝去。樹林中一陣巨響,一棵棵大樹竟然被兕牛硬生生撞倒,背上的雷澤也被樹枝刮得衣衫襤褸,險些從牛背上跌落下來。
牛背上的雷澤鬥得興起,大笑一聲,鬆開一隻手,掄起鬥大的拳頭,向兕牛的頭部打去。
雷澤的拳頭每一下都勢大力沉,打在牛頭上砰砰作響。兕牛吃痛不過,從樹林中衝了出來,一頭栽入河中,雷澤也隨著兕牛消失在河水中。
沐風和蘇月琴來到河邊,擔憂的向河中張望,另外幾頭體型較小的兕牛沒有理會他們,也注意著河中的變化。
這時河水像開了鍋似的,劇烈的翻滾,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巨手在其中攪拌,掀起層層巨浪,其中不時可以看見雷澤和兕牛的身影。好幾次蘇月琴欲出手相助,都被沐風攔住。
過了許久,河水終於平靜下來,隨著一聲水響,那頭兕牛從水中露出了身形,可背上卻沒見雷澤的身影。
蘇月琴正待張口欲呼,隻聽得一聲大笑:「過癮,真過癮!」隨著笑聲,雷澤魁梧的身影從水中竄了出來,落在兩人身旁。
雷澤身上的衣服已經變成碎片,露出一身黝黑結實的肌肉,身上可見一道道的傷痕,有些還在流血。
雷澤對這些毫不在意,憨憨的笑道:「大哥,這傢夥還真厲害,不過還是打不贏我,牠已經向我認輸了。」說著向剛剛爬上岸的兕牛走去。
那頭兕牛上岸後似乎精疲力竭,完全沒有先前的威風,一動不動的趴在岸邊。看見雷澤走向牠,那頭兕牛眼中竟然露出懼怕的神色,趴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
其餘幾頭兕牛見狀,也驚恐的聚在一起,發出不安的呼哧聲,猛地轉身逃去,很快就消失在遠處的樹林中。
雷澤來到那頭兕牛身旁,抓住牠的獨角,兕牛就乖乖的跟在雷澤身後,來到沐風兩人麵前。
雷澤得意的道:「大哥你看,現在我也有坐騎了。」說著翻身騎上牛背,那頭兕牛也不反抗,順從的低下了頭。
蘇月琴笑道:「不錯,兕牛一旦臣服,就會忠心耿耿,永遠不會變心,是絕佳的坐騎,不過我想也沒幾個人能夠像二弟這樣降服牠吧!」
聽見蘇月琴的誇獎,雷澤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這時不遠處一棵大樹上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唉!好不容易睡個好覺,卻被兩頭蠻牛吵了半天,可惜了我的好夢,可惜了我夢中的那瓶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