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帝登基,朝臣們心裏肯定會有太多的想法,朝局的變動,人心的不安,同僚之間的交流,常常會在宴會上表現得更清晰明了。
累了一天的新帝並沒有去打擾臣子們的喧鬧,也沒有試圖去幹涉臣子們的想法,而是帶著新任的皇後一起去了東宮,陪伴卸任的女皇陛下。
如今,應該叫做公主殿下了。
靜瑜說,一個國家隻能有一位天子。
予修登基之後,她這個已經禪位的女皇自然而然地就恢複了公主的身份。
“累了一天,好不容易結束了繁瑣的登基大典,你們不去自己的寢宮休息,跑來這裏做什麼?”
靜瑜隻在登基大典上出現了一個時辰,在新帝出宮去祭司殿祈福時,她就回了東宮。
此時看到新帝攜皇後雙雙而來,不由挑眉。
穿著一襲合身龍袍的新帝,身體挺拔如鬆,眉目清俊,處處透著尊貴和高不可攀。
皇族子嗣,生來就有著高貴的血統,十幾年嚴格的教養熏陶,氣度自是不必說。
接受群臣跪拜時,年輕的天子尚且端著一副淡漠疏離的表情,而如今到了東宮,安靜下來麵對著靜瑜,表情才流露出幾分柔和。
“我跟漪瀾都是武功高手,所謂的疲憊是給外人看的,到了皇姐麵前,自然不必再偽裝。”予修撇了撇嘴,轉頭看向自己的新皇後,“漪瀾姐姐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皇上說的自然是對的。”漪瀾點頭,說完不疾不徐地補充了一句,“皇上如今該自稱朕了。”
予修聞言,再度撇了下唇角:“在皇姐這裏,難道我還要端著皇帝的架子?萬一皇姐打我怎麼辦?”
“我什麼時候打過你?”靜瑜嘴角一抽,無奈地瞥了他一眼,“聽你話裏的意思,好像我很粗暴一樣。”
漪瀾抿唇輕笑。
予修默默無語。
靜瑜命人在鳳鳴殿擺了膳,淡淡笑道:“用了晚膳之後,你們趕緊回去你們自己的地盤,今天除了是登基大典,還是你們的成親之日,今晚洞房花燭別忘了。”
此言一出,予修和漪瀾頓時呆了呆。
然後漪瀾的臉微微泛紅,予修的表情卻有些糾結,遲疑了須臾,道:“一直以來我都把漪瀾姐姐當成姐姐,這會兒突然變成了夫妻,我挺不習慣的。”
雖然他一點兒也不討厭漪瀾,而且女皇姐姐說得很對,漪瀾不管從哪個方麵看都符合皇後的標準,並且她的端莊高雅不是偽裝出來的,而是這麼多年東宮裏的培養熏陶出來的。
再真實不過。
為了江山社稷,他心甘情願跟她成親,立這樣的一個女子為後,但是要他立即就跟她洞房,那就太為難人了。
漪瀾聞言,忙不迭點頭:“我也不習慣。”
他們對彼此太熟悉了,熟悉到像是姐弟,完全沒有男女之情,要是真的成親了就洞房,隻怕兩個人都尷尬。
靜瑜聞言隻是笑笑,“我隨口一說而已,你們不必當真,我管天管地也管不到你們夫妻的事情上,別多慮,順其自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