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扼腕歎息:好一朵鮮花,插進了牛糞裏啊!
誰是鮮花,誰是牛糞,不言而喻。
在周圍看熱鬧的百姓的七嘴八舌中,沒有慕青汐所想的有爛菜葉和臭雞蛋當街飄下,喜轎終於波瀾不驚的一路來到璠陽王府門前,轎身穩穩落下,慕青汐坐著不動,就聽轎外一陣喧嘩,少頃,一隻漂亮的白色羽箭射了進來,緊接著是第二箭、第三箭。三箭連珠射完,轎簾掀開,一根紅綢連在她手中,另一邊傳來拉扯之力。
那麵的就是璠陽王世子吧?慕青汐暗暗想著,腳下跟著那人緩緩走動。紅色的喜帕下,隻能隱隱看見身旁之人長身玉立,下裳穿著一襲大紅色的鍛褲,足下穿了一雙繡著繁複金邊的錦靴。
周圍人很多,除了身邊的喜娘和風嬤嬤等人,應該都是前來觀禮的人。人雖多,除了喜樂聲聲,周圍卻沒有聽到一人的言語聲,安靜的有些嚇人,慕青汐似乎都能從隔著的喜帕下,感受到周圍所投視過來的各種目光。那是探究?好奇?鄙夷。。。。。。還是其他?
跨過了馬鞍,再邁過火盆,穿過長長的花廳,終於來到正堂。
慕青汐不知道正堂前所坐何人,卻聽一旁的司儀此時已高聲唱道:
“新人拜天地,一拜天地!”
不知身旁人如何,慕青汐彎腰行了一禮。
“二拜高堂!”
慕青汐再次彎腰。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紅綢再次傳來拉扯力度,慕青汐此時倒有些恍惚。這就算禮畢了嗎?為何自己的心中沒有一點點悸動?看來自己與這裏還是格格不入啊。
送進喜房後,世子就走了出去,中途沒有說過一句話。惜香和墨香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模樣既興奮,又忐忑,眼睛好奇的轉來轉去,打量著房中的一切。這裏既寬敞又氣派,比起安樂侯府,真是天壤之別。再一想起方才那個如珠如玉般的男子,不禁雙頰都緋紅起來。
慕青汐安靜地坐在床榻邊,坐了很久很久,幾乎覺得腰身都僵硬起來。更何況天未亮就起床梳洗打扮,整整一天了,她沒喝過一口水,吃過一塊點心,這個時候早就已經餓得頭暈眼花了。心裏開始咒罵為什麼那些該死的男人可以在外麵插科打諢,喝酒吃飯,而她就必須要在這裏坐的像個木頭樁子?
風嬤嬤站在她的身邊,她幾次想伸手揭開喜帕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手指剛摸到喜帕一角,就被風嬤嬤伸手打了回去。幾次下來,手背生疼,她也隻好無奈的放棄了。
風嬤嬤看看時辰,的確也不早了,心裏也有些疼惜。折騰了一天了,自家小姐幾乎水米未進,這麼久了,想必也該餓了吧?
她的臉色有些猶疑,按理說,新婦在未揭開蓋頭之前,是不能動彈的,自然更不能吃喝。心裏默默歎息,在慕青汐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姐,你再忍忍,一陣世子來了,揭了蓋頭你就能用些吃食了。”
慕青汐心裏一麵咒罵著這毫無人道的規矩,一麵隻好點了點頭,暗暗思慮著一陣世子進來,自己該說些什麼。
洞房花燭?抱歉,對這樣一個能對未成年少女都能下手的渣男,她一點興趣都欠奉。同樣她也相信,對自己這樣一個超噸位級別的肥女,隻要是個正常男人,同樣也不會有丁點兒的興趣。
果然,腦子中一想起別的事情,腹中的饑渴立刻就被忽略到了一邊。風嬤嬤見她安靜下來,不禁長長舒了口氣。她略有些怔忡,想起那個顧盼神飛,麵如朗月的世子,再看看自家小姐的模樣,心中對這門親事,忽然有些不確定起來。小姐與世子,真的能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