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青汐緩緩站起身,望了望身邊殷殷看著梧桐的墨香,忽然發現,墨香如今也二十歲了,她不該再自私的耽誤這個女孩子的青春年華。雖然自己的身邊的確無法少的了墨香的跟隨與陪伴,但是,再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微微歎息了一聲:“墨香,你們也許久沒有見麵了,你們聊聊吧,朕去外麵走走。”
墨香臉上露出一抹紅暈,微微躬身:“是。”
梧桐有些靦腆的望了一眼墨香,也躬身說道:“是。”
宿青汐緩緩走出了房間,一時不知該去哪裏,腳尖卻不知覺的朝淩惟陽的房間走去。
輕輕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了淩惟陽清雅的聲音。
“門沒關。”
她推門進去,先聞到一股清新的膏藥氣息。來帶跟前卻發現淩惟陽裸著上半身正在自己上藥。
宿青汐皺眉道:“傷口又裂開了?”
淩惟陽含笑道:“沒有,隻是到了該上藥的時間。”
見他有些不方便上背後的傷,她埋怨道:“你怎麼不喊侍從幫你?”
淩惟陽輕笑道:“又不是多麻煩的事情,我自己就能做到了。”
宿青汐輕輕拿過藥膏,低聲說道:“我來幫你。”
她在一邊的水盆中淨了手,用指尖沾了一些藥膏,輕輕朝他背後的傷口抹去。
指尖下他的身軀輕顫,她怔了怔,擔憂的問道:“很疼嗎?”
淩惟陽的臉頰竟然微微泛紅,自己先輕笑起來將她一把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低笑道:“不是疼,是有點癢。”
宿青汐嗔怒的說道:“又沒正型了。”
見他衣衫不整的模樣,忽然自己也有幾分臉紅,裝作背過身子去蓋好藥膏的蓋子,低聲說道:“你快穿好衣服。”
淩惟陽磨磨蹭蹭的去穿衣裳,宿青汐聽到背後“悉悉索索”的聲音半天,不禁問道:“好了沒有?”
淩惟陽驀然發出悶哼聲,宿青汐連忙轉過身,隻見淩惟陽麵上帶有痛苦色,皺眉不語。
宿青汐知道他牽動了傷口,不方便穿衣,隻得歎息道:“算了,還是我幫你吧。”
淩惟陽含笑道:“那就有勞陛下了。”
宿青汐低笑著,小心的將他的內衣輕輕套在他的身上,盡量不去碰到他的傷口。
然後再是外衣、腰帶。
等到穿好,自己身上都不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剛想退開一步,忽然淩惟陽將她拉了一把,她幾乎整個人都摔入他的懷中,她著急控製著自己身體的重量,驚叫道:“你的傷!”
淩惟陽輕笑道:“沒事,我隻是想抱抱你。”
宿青汐微微一怔,垂下了眼眸,沒有再掙紮。
淩惟陽將自己的下頜放在她的肩上,微眯了眼,很愜意,很滿足,他輕輕歎息:“青汐,這樣能夠攬你入懷的日子,我等了好久。”
宿青汐懷中擁著他的溫暖,眼角有些濕潤,腦中卻不知覺得想起了那個遠在千裏之外的淳於雲心。
她這一生,為何會糾纏在這幾個淳於家族的男人之間?
先是嫁了淳於豐瞻,雖然沒感情沒有夫妻生活,好歹這也是淳於皇室宗親。
然後又愛上了淳於家族的皇太子,並為他生兒育女。
而現在與她並肩攜手的,仍是淳於家族的王爺,即便隨了母姓,但他的骨子血液裏,仍是百分百的淳於皇室。
宿青汐歎息,真是好亂啊。
她低聲說道:“淩惟陽,無論如何,我感謝你這些年陪伴在我身邊。”
淩惟陽輕笑:“我是自願的,你不用感謝我。”
他依然是這句話,永世不變。
次日的宮宴,擺在琉光殿中。
除了居於正中的商月筳外,隻有四個人。
宿青汐,淩惟陽,以及對麵而坐的淳於豐瞻與璠陽王淳於博舉。
四人麵對麵而坐,氣氛卻一時僵了下來。
時隔近七八年未見璠陽王,他竟然老邁的如此厲害。還不到六十歲,已是滿頭白發,麵容憔悴而老朽。
隻有一雙眼眸卻比當年更加淩厲幾分。
他的身子佝僂的厲害,腿腳微跛,不知是何時受了傷。
見到宿青汐之時,也隻扯了扯唇角,森然的笑了笑。
沒有見到王妃,對這位曾經的婆婆,宿青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雖然她當年做過錯事,但對於那是剛剛來到這個時空的宿青汐來說,卻給予了她無限的溫暖。
是她時時在照拂著宿青汐,支持她做所有的事情,對於宿青汐的要求,也是能滿就滿足。
無論怎樣說,宿青汐是感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