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宸輕輕冷笑,不愧是天機門的門徒,聽風辨位的本事的確高。不敢耽擱,他將她攔腰抱起,運氣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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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五軍陣營,首領軒轅飛的房間。
燭影鋒芒,火苗如烈,數十盞燭台分布在床榻周圍,將那一床的驚心畫麵照個透亮。房間內,僅有六個人,氣氛卻沉重凝息。每個人的眼睛都緊緊地盯著床榻上氣若無息的男子身上。
曾經風華絕代也運籌帷幄的男子,此時竟羸弱至此,叫每個人的心中都壓抑著一塊滔天巨石!
“風神醫,帝君他咋樣?”站在一邊幹著急的一名健壯生猛的男人,正是新五軍的首領軒轅飛。他是個粗魯的性子,能安安靜靜地憋到現在,已經很難為他了。
軒轅飛此話一出,其餘兩人也緊張地看著那個向來風淡雲輕但此時一臉凝重的華衣公子。
然,華衣公子置若未聞一般,依舊在把脈,眉心都不曾抖動一下。
軒轅飛煩躁地想殺人!
把脈!從帝君被死士帶回來至現在,這欺世盜名的‘神醫’已經把了幾個時辰的脈了!什麼病那麼嚴重,把到現在都沒有結果?!
他衝上去,伸手想扯住華衣公子的衣領,然,一直站在風神醫身後看著十分弱小的藥童突然閃到軒轅飛麵前,隻需一記生冷的眼神,愣是叫虎背熊腰的七尺漢子生生頓住了腳步!
氣氛一瞬間有些尷尬,有劍拔弩張的硝煙之氣彌生。然,就在此時,那華衣男子終於有了動作,他緩緩收回把脈的手,淡淡道:“風衣,不可無禮,這是雇主。”
名喚風衣的小藥童退回他身後,由始至終都麵無表情。
這份詭異的氣度叫軒轅飛三人微微側目,但此時並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風神醫,帝君得的是啥病?你快寫個藥方!”
華衣男子接過小藥童遞來的布巾,不緊不慢地擦著手,哀歎一氣,道:“嚴重,太嚴重了。如果三日內醒不過來,我也沒有辦法了。唯有請我師傅她老人家出山,或許能救醒他。”
此言一出,四下寂靜。
讓風神醫的師傅出山?先不說那位已經失蹤一月有餘了,就算她此時突然蹦出來,她還不得直接補給帝君一刀啊!
“風神醫,你就……你就開個方子!看能不能救醒帝君!”軒轅飛急的竟帶出了哭腔,這音調從一個大老粗的口中發出,直教人覺得好笑。然,卻無人笑話他。
“開了方子,帝君直接吃死了,這罪過你擔當?”華衣男子似笑非笑,“我師傅和帝君有恩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肯罔顧師命大義淩然地為帝君把脈,已經很高尚了。”
軒轅飛嘴角微抽。
您確定您不是被那閃亮亮的診金吸引的嗎?
卻聽他話鋒一轉,微眯著漂亮的丹鳳眼,手指輕輕摩擦,淡淡道:“要救醒帝君,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這個……藥材,太過珍貴……”
軒轅飛嘴角狠狠一抽,豪聲道:“再加一……”
華衣男子一直淺淡的眸色輕輕一亮,然,突然一物破風襲來!噔地一聲釘在了床欄內!打斷了軒轅飛的話!
那東西,竟是紙張!
“呔!哪裏來的狂野小賊!”軒轅飛反應極快,在紙張釘上床欄的同時,他已經提刀衝了出去!
華衣男子眸光微暗,走過去用力將紙張從床欄內撥出,看著床欄上那深而利的口子,他笑意十足。
這般精深的功力,世間唯有五個人做得到。
帝君、褚師祐、百裏笑、百裏宸,還有他師傅。
排除帝君和他師傅,褚師祐在地宮被他師傅重傷經脈,目前內傷未痊,用不了如此強勁的內力。百裏笑也排除,他正忙著挖空他師傅的權勢呢。那麼,隻剩下一直處於逃命狀態的百裏宸了。
無聲地勾起一抹笑,華衣男子明目張膽地將紙張揣進兜裏,還挑眉看了看軒轅飛的兩名心腹一眼,挑釁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