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方俊見狀不禁搖頭,道:“姐姐,你怎麼可以對爹娘的事不管不問呢?”

“你說爹娘是被叛軍殺的,那你知道是誰殺的嗎?叛軍人數眾多,難道你都要殺光嗎?”

“我知道那兩個人叫什麼,還記得他們的樣子。”

“那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裏,要怎麼找到他們?”

“不是正要去尋嗎。”董方俊見儀琳對此淡然處之,難免心灰意冷,一麵歎道:“唉,你諸多借口多半無意插手此事,足可見你是意冷心冷的人,也罷也罷,難為你一個出家人作舔血的事卻是我的不是。”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說錯了嗎?姐姐,你比我大,怎麼連‘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的道理都不知道呢,百善以孝為首,作人子女怎可棄父母之仇而不顧呢,為父母報仇是我們不能放棄的職責。”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必說了。”儀琳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從道理來說,出家人當四大皆空,不記恩仇,慈悲為懷,不造殺孽,然而前者,儀琳已經為替師父報仇刺殺嶽不群,如今不過再替父母報仇,想來也是,人這一輩子有幾個人是必殺的?隻是儀琳本性善良,不喜殺戮,所以猶豫難決,可是弟弟說的又句句在理,因而左右難決。罷了罷了,殺人父母者有幾個是善良之輩?隻當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吧。

“我怎麼能不說,對了,還有大姐呢,她死了,你肯定也不知曉吧。”

“姐姐死了?”儀琳頓時一驚,自己心裏懸著的事竟然現應了,她忙問:“她怎麼死的,你在哪裏見到她的。”

“我並未見到,我也是聽人說的,姐姐被令狐衝那個混蛋打下山崖跌死的。”董方俊見儀琳那麼緊張姐姐,顯然她關心姐姐多過於爹娘,也難怪,一邊是從小丟棄自己十幾年來毫無往來的父母,一邊是雖然相認不久卻非常關心自己的姐姐,孰輕孰重不難判斷。

聽到董方俊這樣說,儀琳懸著的心又放下了,舒了口氣,那個時候姐姐沒死,她後來不是又來看自己了嗎,她抬頭對董方俊說:“小弟,那是江湖傳言,你可別信啊,姐姐其實沒死,隻是令狐大哥上黑木崖救任姐姐後,她就消失了,再也沒來看過我,江湖上也沒絲毫的消息。”

“還令狐大哥呢,不都是他害的?你跟那個令狐衝很熟啊。”董方俊見儀琳把頭低的看不見臉,便湊到她耳邊悄聲問道:“你喜歡他,是不是?”

聽到這話,儀琳愈發的羞愧了,連道:“你瞎說什麼呀,我是個出家人,更何況我隻是把他當是我的哥哥。”

董方俊走到一邊,歎道:“有了這哥哥,你就不顧姐姐的死活了......依我看,那個令狐衝就是一個無賴。”

“怎麼會?我很關心姐姐的,隻是我不方便去找她。”

“算了吧你,隻怕是你等著她來找你,才不是你不方便呢;隻有她關心你,卻沒有你關心她的話。”董方俊又搖起頭來。

“弟弟,你就別羞我了,我自有我的道理。”儀琳卻不是假話,她從小就被父母丟棄,幸而被定逸師太解救,收入門下,不然焉能有今日?她一個孤女本來就是可憐沒人愛的,還拿什麼去愛別人,關心別人?這事,儀琳也想得開,本來自己是一無所有,受了恩惠也無以為報;對自己好的人呢,就把他們放在心裏,時常心裏掛念到,替他求佛祈福,就算是沒辜負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