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蓓的手機響了,是倩倩。
“蓓蓓,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呢?”倩倩的聲音裏,顯然有被忽視的難過。
“對不起啊,倩倩,有點倉促,所以沒有來得及告辭。我身體好了,你放心吧,蘇晏在我身邊呢。”冷靜的思考後,蓓蓓已了然於心。一場不可避免的較量如暴風雨前聚集的烏雲在慢慢地聚集、逼近。她決定無論輸贏勝敗都絕不能傷害到無辜的倩倩。
想到此,蓓蓓又對倩倩說:“本來定好春節就要來訂婚的嘛,隻不過借此早點來了,蘇晏爸媽前幾天也已來提親過了。對了,你知道嗎?你沒看到蘇晏好囧的樣子哦,被村裏大家圍著評頭論足,取笑逗樂,他本來就緊張兮兮,結果見到我父母時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媽媽,您好年輕漂亮啊,您有二十七八歲了吧!’把他自己一路上反複叨叨的開場白給忘了個精光,引得大家哄堂大笑,他又害怕得直叫,要我保護他,幫他擋一擋,不敢和人亂說話了,哈哈、、、”
蓓蓓咯咯笑著,蘇晏正拿著蓓蓓注釋的藥書看得起勁,聽到她們的談話就走了過來,笑著捏了一下蓓蓓的鼻子。
“我好羨慕蘇晏啊,這家夥,憑什麼呢!好事都讓他占盡,不就是聰明點,長得美點嗎、、、”倩倩抑製不住直泛酸。
“倩倩,你來吧,我最重要的日子裏不能沒有你呀。”蓓蓓向倩倩發嗲。
“我太想來了!想你們那裏大海、沙灘、海鮮、阿姨,可是這兒、、、”倩倩為難了,她難過得幾乎想哭了。
“那你就直接來,可千萬不能去請假!臨近年關,‘機器人’絕不會同意的,隻會因生氣而更加懲罰你,說不定讓你元旦都加班。”蓓蓓趕緊煽風點火,“你隻要不告而辭,過後我給他打一個電話或者過去幫你討個人情,那時候他的氣也過了,你不就白白得了便宜。”蓓蓓攛掇著,幫倩倩出著主意。
蘇晏放下藥書,若有所思地看著蓓蓓,敏銳的眼睛裏飄過一抹疑惑憂心。
“好,我馬上就來!”倩倩豁出去了。
“快呀,我等著你做我的訂婚伴娘。”蓓蓓聽到了,她起身和做整理的聲響。
蓓蓓放下手機,心情如大海般不能平靜。是的,澤田那件事遠沒有表麵那麼簡單,應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具體情況蓓蓓也茫然,如同窗外的大海,深淺莫測。
蓓蓓走到窗前,陣陣海風傳來冬天晚上的寒氣。此刻的大海如墨蘭的大果凍,正有規律地顫顫而動。貌似平靜祥和的港灣,說不定正醞釀著一場驚天動地的狂風暴雨。世事難料,但注定要來臨的東西,不管是現在、即將、以後,都必定會發生。蓓蓓不禁想起太爺爺日記中的片段:讓我成為暴風雨中的海燕吧,在暗流湧動的海浪上勇敢迎接暴風驟雨,讓所有的閃電都射向我吧,讓驚濤駭浪都企圖來淹沒我吧,即使我將化為灰燼,即使我被海浪吞噬,隻要,隻要我親愛的人兒,心愛的人兒啊,你們都能安然於暴虐的海浪外,幸福於在驚雷外,我的心將含笑永遠和你們在一起。
蘇晏默默地走到了蓓蓓背後,他有力而又溫柔地擁抱住她,暖暖的體溫傳遞著他深深濃濃的愛,他在蓓蓓耳邊堅定地低語:“蓓蓓,我們永遠在一起,生生世世。”
“蘇晏,蓓蓓下樓吃藥膳啦!”蓓蓓媽在樓下呼叫。
他們下樓吃媽媽為他們各自準備的藥膳,一種莫名的預感讓蓓蓓感到無比依戀和傷感,蓓蓓低頭吞咽著媽媽精心熬製的藥膳,淚眼朦朧。
媽媽啊,如果女兒不得已離開,請不要責怪女兒,是的,您的期望囑托我遠遠沒有完成,但老天已做了安排,蘇晏將是您完成夢想的最好依托;媽媽,請更不要為女兒傷心,這個世界您永遠是我最大的牽掛最大的心痛,我永遠和你在一起,一如兒時在您的懷裏。
晚上蓓蓓要求和媽媽睡一起,媽媽像以前一樣,給她服了養身丸,還幫她按摩,針灸。瞬間,蓓蓓感覺像回到了嬰兒時候,她的雙眼癡癡注視著媽媽,從小她就喜歡看媽媽,覺得她好美好美,就象畫裏的觀世音,後來看到聖母像,又覺得她像聖母、、、她是所有美好的代名詞,她是幸福的所在,她是自己堅強的理由。
“你喜歡蘇晏嗎?”蓓蓓媽輕輕地問道。
“當然了,媽媽。”蓓蓓猜想,媽媽肯定從脈象上看出,自己仍是處子之身。
“那就好,蘇晏是個好孩子,媽不會看錯,時間也已經證明。媽最大的心願除了希望你們能成為好藥師,解苦救難,造福蒼生,還希望你能有幸福的婚姻。”
“媽!”蓓蓓知道媽媽又在想起自己不幸福的婚姻,“我很幸福,真的,我很愛他,隻是、、、我、、、”蓓蓓咬住了嘴唇,難以啟齒,為什麼自己的身體會那麼抗拒“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