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們一起坐著地鐵,約翰說著變調的、和他的臉一樣不倫不類的中文,試圖和莉莉攀談。幾乎不用看,莉莉就知道他別有企圖,便“嗯嗯,啊啊”地像小孩子般附和他。
祝賢回了自己家。那約翰跟著莉莉來到她家門口,莉莉舉手惴惴不安地摁響了門鈴。
“是莉莉回來了,張阿姨快把水果盤準備好。”話音未落,莉莉就見爸爸快步走出客廳,迎來開門。
開門後的刹那間,唐春池春風滿臉的笑容就僵住了,仿佛人一下子從春天穿越到了嚴冬,結冰落霜般,臉色駭人。
他迅速地拉過莉莉護在身後,如臨大敵般瞪著那人說:“約翰,你來幹什麼?我不歡迎你!”
“哼哼”約翰一聲冷笑:“真是‘玉麵狼’啊!狼心狗肺,我們有帳要算呢,你以為你還躲得了嗎?”
他大搖大擺徑直走進客廳,往大沙發中間一坐。
張阿姨正端著水果盤出來,見了那人,奇怪地看著,又看到唐春池和莉莉緊跟而入,就把水果盤放下,返身想回廚房做晚飯。
“張阿姨,今天,我們想吃野兔肉,你出去買些來吧!”
那張阿姨是聰明人,立刻明白,是想讓她回避一下,所以答應了一聲,就走出門了。
“要不要讓你女兒也回避一下,我們方便談。”那人陰著臉看著唐春池道。
“莉莉,到樓上房間去,乖!”唐春池拍著莉莉的肩,他早已置身死於不顧,他內心最怕的,就是傷害到莉莉。
莉莉感覺到爸爸和約翰將有一場必須的鬥爭,而她是爸爸也許會輸的原因。她無奈落寞地離開了,但不是上樓去房間,而是到隔壁小房間。她要保護爸爸安危,以防萬一。
見莉莉走開,唐春春釋然坐下,他揚起頭,以滿不在乎的態度說:“找我花了不少功夫吧?好,說說你們想怎麼樣?”
“哈哈哈,是莉莉和你在媒體上那麼多的照片幫我們找到了你,說明我們還是緣分未盡,對嗎?”約翰得意地說。
該死的狗仔隊!唐春池太寵女兒了,因愛生禍了!
“你說怎麼辦?我們甚至懷疑你加入我們,就是為了製出相克的武器來對付我們!”約翰氣憤地說:“你離開後這些年,不斷地研發和我們相克的武器,再賣給我們的對手!”
約翰說著火惱地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你覺得我們給你的報酬還不夠多?虧待你了!那你可以跟我們談價呀!”
約翰看了唐春池一眼,口齒不清地又說:“一邊做劍,一邊做盾,自己打敗自己,你覺得很有意思嗎?”
“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隻是作用不同,我喜歡。我別無愛好、特長,這就是我的快樂所在。”唐春池滿臉驕橫地對大鼻子約翰說。
“是啊,你確實是難得的天才,所以我們當初才破例重用你,並且現在決定既往不咎,但你必須跟我回去!”麵對持才生傲的唐春池,約翰無可奈何地說。
“不行,還得過兩年,等莉莉靠上大學訂婚之後,我答應和你們合作!”唐春池傲慢地一口回絕。
唐春池拿起桌上的一片蘋果,細細品味,目中無人。
“咣當!”那約翰氣得忍無可忍,舉起果盤就狠狠砸碎在唐春池麵前。
粉碎的盤子,如同他撕破的臉。
“你還想得美?你不想莉莉活了?你,必須馬上跟我走!”約翰激動地揮動著大手,大吼道。
莉莉正隙開門縫偷看著,見那家夥動粗,就衝了出來,漲紅了小臉,咬牙指著約翰罵:“你個什麼東西!長得像個妖怪,還想威脅人,誰怕誰!”
“莉莉,快走開!大人的事,小孩別管。”一見到莉莉唐春池就慌了陣腳,手忙腳亂,想把莉莉推走。
“哈哈哈,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你覺得你能保護你爸爸?哎呀,若沒有你這個小寶貝,我們真還降不住你爸爸了。”約翰看到唐春池終於怕了,開心地大笑起來。
他左臉不對稱的、刀刻般的八字紋,也在醜陋惡毒地笑著。此刻,在莉莉眼裏,那笑紋猶如一直躲在陰暗處,作弄傷害著她的“命運之神”一般,她現在隻有爸爸了,難道“命運之神”還想要把他也奪走?
莉莉胸口劇烈起伏著,攥緊了拳頭,一雙秀目射出利箭般淩厲的光,她猛地撲向約翰,把剛學的花拳繡腿也忘記了,對他又抓又打又咬,她失去理智了。
“她瘋了!唐春池,我不想傷害她,快拉開呀!”約翰尖叫著躲閃不及,臉上、胳膊、手上都破了。
唐春池怎麼不想拉開,但莉莉歇斯底裏,不顧一切,她把約翰當成了奪取她親人的“命運之神”。
約翰火惱地驟然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筆,唐春池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口:“約翰,我答應跟你走,不要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