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著個五官清秀,身形高貴的朱太太那氣質談吐,如同她穿著的端莊的絲綢旗袍一樣,張冠李戴般,仿佛穿錯、搞錯了人!她不倫不類,嚇人的中文,還有獐頭鼠腦般可笑的舉止,都讓朱昊暗暗好笑。
“你啊,就是個鬼人!”朱太太側著頭,毫不掩飾地又檢閱他半天後,拍著大腿斷然肯定道,“所以鬼人就要來找你了,你好福氣啊!”
老天!和她談話,心髒一定要夠強大。
朱珠已經懶得去糾正她了,隻要朱昊能聽懂,她就不必做翻譯了。她悶悶地坐在一邊,親熱地抱著一條牧羊犬,用臉蹭著它,喃喃說,“約翰,你想我了嗎。”那彪悍強壯的約翰,此時乖得如同毛絨玩具一般,它不停激動地舔著朱珠的臉,朱珠笑著躲避著。
朱昊皺著眉苦笑道,“伯母,其實我是個苦命人,我,一無所有、、、”
“沒有關係,敢愛就好嘛!相信我,我對異界深有研究的,男媧,你一定會‘家財敗光’(家財萬貫)的!女媧,對不對?”朱太太喜愛地拉著他的手,“啪嗒,啪嗒”拍打著說。
朱珠對她媽瞥了一眼,不理她,坐在沙發上繼續和約翰玩。
“伯母,我隻想做一個好偵探,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透過客廳的長窗,朱昊看見院中花樹藤蔓纏繞,濃濃陰翳將灼烈的太陽光,隔離出一片清涼美景。望之,即令人神清目明,朱昊忽然靈光閃現,仿佛看到柳昏花明了。
“伯母,您剛才說我已經遇到鬼了?”這個自稱對異界深有研究的朱太太,使朱昊抓住了無從下手般的頭緒。
“是的,鬼人啊!你遇到鬼人後,也成鬼人了!還愁成不了神探嗎?要什麼,就有什麼、、、”朱太太起身,秀美的大眼神經兮兮,貪婪地瞪著前方,好像她已經看到了金山銀山一樣。
“朱昊,你不會真是見鬼了吧?我帶上約翰陪著你,我倒想見見那鬼,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嘻嘻。”朱珠掠過臉上的長發,仰起笑臉,眯笑著眼看朱昊,好像看透了他的所想。
“我們的約翰是我精心豢養的地府犬,能抓鬼,控鬼的!”朱太太攥起拳頭,愣怔著雙眼,對著朱昊認真地說。
看著兩個熱心的母女,朱昊卻頹然低下了頭,看著腳下印花的高級地磚。
他不想傷害冰淩花,他不能讓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傷害一個可憐的靈魂身上。可是那些光照可鑒般的地磚上,映現出雪含枝帶著溫度的笑靨,漸漸變為淒美無助的形容;詩情畫意的眼神,漸漸絕望冰冷著、、、春蠶一樣纏綿千絲萬縷的柔情,漸漸演化為絲綢般冰冷的決絕悲涼、、、
對,讓冰淩花協助我,救雪含枝!就一次,而且我一定會幫她伸冤翻案的。對,就這樣!
“好吧!但我有一個要求。”朱昊抬起頭望著她們母女說:“如果真如你們所說,我就讓她幫我一次忙,但我們絕不能傷害她,我要憑自己的實力來做好偵探。”
“好,我們答應你!”朱珠搶著一口應承,她起身,走到朱太太麵前,推著她走,“媽,你可以去做飯了。”
“好吧,我去了。”朱太太無奈地被推著走,一邊還回頭客氣地招呼“不要客氣啊,男媧,小便好了。”“我的天,是隨,讀隨,隨便好了。”朱珠步履輕鬆地,笑著跳著,將老媽推走了。
朱昊被朱珠帶著參觀了她的閨房。天!那簡直就是個野性十足的男生房間,大大的套房中,到處都是男孩的用具,牆上掛著拳擊手套,獵槍,櫃子上是擊劍套裝,還放著駭人的眼鏡蛇,張大嘴,獠牙森森的鱷魚頭,吸血蝙蝠,黑寡婦蜘蛛等恐懼的標本,整個屋子彌漫著幽幽陰氣。
“你真像個小女巫呀,喜歡和這些東西同居啊!”朱昊瀏覽著,搖頭歎氣,唉,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突然他發現床頭櫃的老鼠標本後麵,放著一個相框,照片上是一個信馬由韁著的小帥哥,健康地閃耀著陽光的笑容。雖然才十二三歲的樣子,但那種桀驁不馴中隱隱透出的,大器豪邁的氣質已經顯露。
“他是誰啊?”這個放在朱珠床頭,唯一的男孩照片,一定和她關係非同尋常。
“他叫李嘉鴻,曾是我童年最好的朋友、、、”朱珠黯然傷神地拿過照片,輕輕摩挲著。
“哦——”朱昊點頭,讀懂一半了。那個李嘉鴻可能是她的所愛,但可能隻是她的單相思,就像現在的自己一樣。
朱昊邁步朝前,好奇地打開套間的門——“啪嗒,啪嗒。”門背後發出奇怪的撞擊聲。
啊!朱昊一看,差點嚇昏過去,是一具白色骷髏掛在門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