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瑟瑟所在醫院跟古楷公司和“曉然基金”有業務和款項來往，細究的話封醫生還算古大少和掛名老板孟小小同學的下屬，可是看著古二小姐在封醫生跟前打嗝磨牙都不敢大聲的狗腿樣子，古楷憤憤地轉身上樓，對影自憐去了。
封瑟瑟本想受邀在古家過夜，陪小小一天。可是隱約看出古涵山的小算盤後，忙婉拒了古老爺子的熱情邀請，都來不及細囑咐小小，急匆匆地下山跑路了。
晚上，古大少獨自一人聽著小小的心靈感悟時，蔣唅和小小正圍著古涵山說閑話。古涵山看著一對小兒女甜甜蜜蜜的低頭笑語，想起獨自一人守著空枕睡著冷床的寶貝大兒子，心裏莫名的又酸味兒翻湧。
“小小，瑟瑟父母怎麼樣了？”古涵山手下翻著郵票，嘴上閑話家常的問道。
小小毫無所覺，蔣唅卻是瞬間眼睛微垂。
小小回頭看了眼蔣唅，有些低落道：“封叔叔很好，聽說今年又帶了兩個博士生。封嬸嬸……那年的事兒之後，身體一直不太好，雖然沒有大病，但也是藥不斷的養著。”
古涵山點點頭，見小小話沒說夠，也不打斷。
小小毫無防備地接著道：“大媽，阿晗的大媽，三姐的媽媽也一直不太好，那年手術，雖然腳保住了，可是糖尿病……嗨……總是去不了根的。瑟瑟姐本來想讓封嬸嬸到英國跟大媽一塊靜養，可封嬸嬸舍不得封叔叔，一家人也在南省住慣了，過不慣外國的生活。所以瑟瑟姐這一年經常兩頭跑。”
古涵山抬起頭，一臉關心晚輩的表情，溫聲道：“那瑟瑟沒有結婚的打算？”
蔣唅一抖，小小一僵。倆人默契的同時閉上了嘴。
古涵山來了興致，立馬追問道：“有故事？給爸爸講講，你們小孩子都以為我們老了什麼都不懂，有什麼不懂的，快，跟爸爸說說。”
小小見古涵山說完低下了頭接著擺弄起郵票，忙和蔣唅對了一個隻有彼此才明白的眼神。
小小攬住古涵山的胳膊，有些傷感道：“那個，那個，爸爸，您別告訴別人哈，別讓瑟瑟姐知道是我說的，要不她能清蒸亂燉五味紅燒了我。”
古涵山笑斥道：“胡說八道！”
小小嘻嘻一笑，低聲道：“我，我聽說，瑟瑟姐出國前喜歡過一個人，可喜歡可喜歡了，可是，可是，因為好多原因，倆人沒有在一起，所以瑟瑟姐跟魏家大舅出國了。前些年，每天眼裏隻有病人和工作，這些年好多了。”
古涵山頓了一下，抬頭道：“聽說？聽蔣豪雄說的？”
小小一卡，猶豫了一會，尷尬地點了點頭。
古涵山卻沒有多想過那兩個姑娘的真實關係。小小和欣然養病時，恨不得同吃同睡連體嬰似的；欣然出國後，也經常和古芊同出同進，無論是回國還是出去旅遊，倆人都經常一起。女孩子旅居在外，有個親近的同伴，無可厚非。所以古涵山每次見到在他麵前都故意保持距離的封瑟瑟和蔣豪雄時，並沒有另作他想。
古涵山微歎口氣，模模糊糊道：“可惜了好孩子。”
蔣唅一直暗暗打量古涵山的神色，心裏猜到個大概。原本他的計劃就是讓古涵山注意到封瑟瑟，最好再給古大卜介紹介紹，雖然不能成，但也可以給古大驢臉添添堵，有苦說不出來的堵。反正封蔣二人最不怕的就是別人議論。所以此時見古涵山真動了那個心思，不禁又驚又喜，忙控製住表情，裝作閑扯道：“瑟瑟姐那人看著厲害，人是真好，不隻是對小丫兒，就是那群古板的德國佬，誰提起她都豎大拇指。封叔叔在南省醫大也是有名的老好人，那年出那事兒，好多學生聯名上書想替封叔叔喊冤，都被封嬸嬸勸回去了。封嬸嬸說他們年紀大了，攤著什麼事兒算什麼事兒，可是那些學生還是孩子，前途正好，要是因為一封信把前途毀了，封叔叔即使出來了也一輩子難安。那時候，封叔叔被帶走情況不明，封嬸嬸臥病在床還一波波勸著激動想上訪的研究生。聽三姐說，醫大裏麵誰要考上封叔叔的博士生，都要請全係吃飯，說是比娶媳婦還喜慶，師母好，瑟瑟師姐好，封家一家人都和和氣氣的。所以小丫兒也愛纏著瑟瑟姐。”
小小見父親好奇地望過來，忙猛點頭附和道：“嗯嗯，封叔叔和封嬸嬸一直想來謝謝爸爸和大哥，後來阿晗回去後……他們就沒過來。可是一直囑咐瑟瑟姐和三姐要好好對我，總給瑟瑟姐打電話問我好不好。封叔叔在倫敦醫學院有兩個老同學，聽三姐說，封叔叔怕您多想，不好直接去看欣然，便叮囑老同學多照顧欣然。他們一家子都是好人，所以爸爸救了他們，真是好人有好報。”
古涵山心裏翻湧不已，慢慢按耐下激動拍了拍小女兒腦袋道：“一誇人就沒譜。快去睡覺，別淘氣了。”
小小嘿嘿一笑，貼著父親胳膊道：“米有沒譜，客觀評價。”見父親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以為父親累了，忙拽著低垂著眼睛的蔣唅出了房門。
倆人本來約好第二天去郎玉山爬山野炊，收拾好剛下樓就見要出門上班的古楷和剛下飛機到家的賀煥在大廳裏，相隔數米，對視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