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在對表妹拿給他看的一個木刻人偶評價很可愛之後,他的手忽然被人抓住,隻聽到聶錦帆在他耳邊說了句“快跑”,就不由分說的被拽著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錦帆跑的飛快,孝文好幾次都差點撞在別人身上,聽見對方用當地話抱怨,他連道歉的話都來不及說完。回頭看已經遠隔無數人群的表妹,女孩仍在彎腰挑選物件,並不知道兩個男人已經逃跑了。

不知跑了多遠,在孝文幾乎要累的跌倒的時候錦帆才停下來,敏捷的抱住因為慣性而撞到自己身上的男人。孝文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缺乏運動的他同此時仍氣定神閑的錦帆,在耐力上根本沒得比。

等稍微緩過氣來,他直起身本能的向周圍看了看,發現身處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剛才那個熱鬧的集市已經不知所蹤。

“這兒……是哪裏?”他不安的四下張望著。

“管它呢!”錦帆滿不在乎的拉起他朝不遠處的一間用英語寫著“Cafe”的木屋走。

“可是冰倩……”

“她每年都來,有什麼可擔心的?”

推開咖啡館的門,才發現原來裏麵別有洞天,想不到外麵看上去隻是一間小木屋,卻可以有這麼大的庭院。錦帆環顧了一圈,選中角落裏被一株棕櫚樹掩映著的座位,拉著孝文並排坐下。

隨便在侍者遞上來的菜單上指了兩下,將他打發走,錦帆不由孝文開口就迅速的扳過他的背吻上去。男人因激烈的奔跑而幹涸的雙唇有些微的粗質感,那種摩擦上去的觸感從嘴唇一直竄進錦帆的胸腔裏,仿佛是直接吻在心髒上一般讓他心癢難耐。扣住一直在躲的男人的後腦,錦帆用一種恨不能將他揉心進裏麵去的深度貪婪索取著,直到侍者端飲品過來才放開。

因為侍者的皮膚太黑,他們的位置光線又太暗,幾乎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錦帆倒是若無其事的看他放下兩隻杯子離開,可身邊的方孝文已經窘迫得恨不能鑽到桌下去,方才的長吻讓他口幹舌燥,慌亂的抓起一杯琥珀色的飲料咕咚咕咚喝掉了一半。

等他放下杯子,錦帆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說:“不接我的電話,也不肯出來見我,你在躲著我是不是?”

“我、我沒有……”孝文低著頭回答,“那天一夜沒回去,我母親很生氣,不許我隨便出門了……”

“這是借口吧?像今天這樣子,如果真要找機會出來總會有辦法不是嗎?”

“可、可是……”

“是因為我說喜歡你,你才躲著我的吧?這樣做不是很過分嗎?因為喜歡你,所以我就必須承受看不見心愛的人的樣子,聽不見心愛的人的聲音的懲罰嗎?對於我如此認真的感情你就像躲避瘟疫一樣對待,實在太傷害人了!”

孝文被他一連串危言聳聽的質問逼的截截敗退,嚅嚅了半晌才小聲說:“可是冰倩喜歡你……”

“但我喜歡的是你啊!”

個性懦弱的孝文從來不敢想象這種直爽的告白,也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場麵,隻能張口結舌的瞪著麵前這個一臉誠懇的英俊男人。

“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控製不住想要他的身體這種心情你也能夠明白吧?我知道你有情人,可是請體諒我吧,畢竟喜歡上你也不是我的錯啊。”

錦帆扳起他的臉看向自己,白皙的臉頰呈現出一種並非害羞的微紅,從那兩片已經濕潤的唇間傳來淡淡的酒味。

是因為那杯飲料吧?

男人的眼角也是濕潤的,因為酒精的作用溢出一種同以往的怯懦不同的曖昧與恍惚。

錦帆靠近過去,輕柔的碰觸到那仿佛期待著愛撫的雙唇,男人沒有躲開。

小店裏燃著非洲特有的一種線香,濃鬱得蝕骨的甜香漸漸沁入兩人鼻息,在唇舌纏綿之間繚繞著散開。店裏的侍者習以為常的看了一眼這兩個在北非的小酒館裏擁吻的異國旅客,從容的經過他們去招呼別桌的客人。

在纏綿而溫柔的親吻之後,錦帆從口袋裏翻出一個小東西放在孝文手裏。

“這個送給你。”

男人驚奇的看著手心裏這枚小小的橢圓形石頭,乳白色的晶體上麵摻雜著若幹不規則的半透明紋路,與多數璀璨明亮的寶石不同,靜靜的散發出瑩潤溫和的光澤。

錦帆像頑皮的孩子一般擠擠眼睛:“很像你吧?是我剛才在集市上偷的。”

“偷……”孝文被這個字眼嚇了一大跳。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可以像這樣把你從你的情人那裏偷過來啊。”

“我沒有……”

已經有那麼明顯的證據擺在那裏,錦帆不明白為什麼孝文還是要否認,但他懶得去想這些根本不重要的事,反正這個男人已經像這顆石子一樣被他偷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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