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有些枯燥地翻閱著一份份考卷,最後發現沒什麼問題,基本上,都是按愛德華要求來篩選的。沒毛病。
“露西,將這些交給……”愛德華活動了一下脖子,話剛說出口,就有些卡帶了,他不知道那位卷毛大臣的名字。
“交給那位黃色卷毛的大臣,讓他將這些人的名字和地址記好,過幾天一起宣布!”
“是!”露西嬌滴滴的應和一句,就端著一整盤考卷,扭著屁股又出去了。
就這樣,過了三天,威斯敏特宮前,也就是倫敦市政府大廳前,此時卻樹立起了一個公布牆。
石磚堆砌起來的公布牆高約八英尺,寬約六英尺,再用白石灰塗抹完畢,看上去整潔幹淨。
自從倫敦自治委員會撤銷以後,市政府就建立了這麵公布牆,寓意著新的開始。
遵循著愛德華的指示,威廉市長命令所有倫敦市政府和樞密院以及國王頒布的政令必須在這裏公布出來,從而讓倫敦市民知曉政府的準確政令,不讓有心人混淆視聽。
此時,平常寥寥無幾的公布牆前,卻擠滿了各色人等,更有甚者妄想插隊,從而犯了眾怒,被眾人責罵了出去。
公布牆前,有穿短衫麻衣的,也有錦衣高帽的,還有一些湊熱鬧的小屁孩,渾身冒著熱汗,高興地擠在人群裏頭,晃著小弟弟,攘攘個不停。
當然,更少不了鄰居街坊裏的七大姑八大姨,帶著一張囉嗦不停的嘴巴,叭叭叭地說個沒完,在這個有些枯燥的夏天,甚是煩心。
時間剛過七點,但是天上的太陽卻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餘熱散發給倫敦的市民們,夜間下的一陣小雨雖說給整座城市帶來的一絲涼爽,但是在陽光的照射下,一瞬間就無影無蹤了。
忍著熱氣灼麵的倫敦天氣,蘇維爾和自己的兩個朋友威爾遜以及克勒魯,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倫敦市政府前。
“好了!終於到了,這可真是累死我了!早知道就坐馬車!”
威爾遜抬頭一看,威斯敏特宮那美麗而又壯觀的建築印入眼簾,他不由得高興道。
“是呀!天氣太熱了,路又遠,不如坐一輛馬車過來!”
一旁的克勒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於威爾遜的話頗有些認同。
隨即,兩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轉到始作俑者——蘇維爾的臉上,這眼神毛乎乎的,看得他有些不自然。
“喂!你們兩人不也是同意了嗎!”蘇維爾毫不怯場地瞪著兩人,一副手握真理的模樣。
“況且,這不也是為了省錢嗎!你們要知道,我們錢不多了!”
威爾遜和克勒魯兩人對望一眼,隨即歎了一口氣,又繼續前行而去。
蘇維爾跟隨他們的腳步,慢慢地走了過去。
從他們住的廉價旅館到威斯敏特宮,大約有五英裏的距離(八公裏),他們三人硬生生地從早上五點出發,走到了七點,又熱又渴,難受至極。
三人走到威斯敏特宮前,隻能停下腳步,因為公布牆前已經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
男人的帽子,女人的圍裙,甚至是小孩調皮的童子尿,隨意的散布在地麵上,沒有人在意。
“我中了,我中了!哈哈哈!!我以後是官了!”人群前方,一個頂多二十來歲,穿著粗陋的麻布衣,家境看上去和蘇維爾三人差不多。
隻見他原本有些英俊的臉上此時卻湧現出無盡的笑容,甚至扭曲了他俊俏的臉龐。
可是他卻沒有管那麼多,隻是盡情的歡笑著,步調都有些不穩,人群也自覺地給他讓出一條路來,讓他走出來。
而跟蘇維爾等人處於同樣末尾位置,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此時卻露出羨慕的眼神,渴望的模樣遮都遮不住。
“唉!真是令人羨慕呀!”大叔感歎地對身旁的人說道。
“我聽說,隻要進入前十名,可以成為樞密院的秘書,這可是那些貴族們才有的資格呀!”
說著,眼神中的羨慕嫉妒都快流出來了。
“是呀!隻要有了名次,最低的都可以成為倫敦市政府的官吏,比我們這些平民強多了!”
“從此以後,他就是上流人物了!跟我們沒關係了!”
他身旁的人也不覺得感歎著,補充道。
不在中世紀,是不了解中世紀人們對於改變自己地位的想法的。
可以說,中世紀,社會階層的固化層度是難以想象的。
不像古代中國,平民可以通過科舉來改變自己的地位,而中世紀,平民永遠是平民,農奴永遠是農奴,難以改變。
愛德華實施的這個方案,準確的說基本上隻能在英格蘭進行了,像法國和西班牙,德意誌地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