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浩的身影漸漸走遠,終於在轉過一顆大樹的樹幹之後消失不見。遊歆收回目光,帶著欣喜的神色打量著手中的匕首。
飛火流螢,這是一個有點文藝的名字。讓遊歆很自然的想到七月的夜晚,星光閃動,螢火蟲飛舞的場景,靜謐而輕盈。
將新得的匕首揣在褲兜裏——他身上就穿著一件長袖衫配著牛仔褲,沒有其他的地方能裝東西了,遊歆緩緩地往外走去。他的身體基本上已經恢複,就是腳踩在地上的時候還是會有點麻,像是蹲廁所時間蹲長了的那種感覺。
走到樹林外,遊歆看了看天色,已經完全放亮了。遊歆沒有帶表的習慣,所以他也不清楚現在幾點,估摸著應該六點多的樣子。實際上就算帶著手表,遊歆也不會通過看手表來確定當下的時間——手表什麼的在他身上從來就沒有準確過。
遊歆身上有個很奇怪的特質,所有的計時工具,不管是手表,鬧鍾還是跑表什麼的,不管是機械的還是電子的,隻要靠近遊歆一定範圍,都會失去原有的精度。
鍾表之類的計時工具一接近遊歆倒不是說不走動了之類的,而是會出現走得時快時慢的詭異狀況。這些誤差很細微,但積累起來也是很可觀的。一天甚至會誤差幾個小時。
因為這個特點,遊歆小時候房間裏的鍾總是會走慢,經常出現上課遲到的情況。開始遊歆爸媽還以為是遊歆不想早起,故意把鍾調慢了,後來才發現遊歆身邊都會出現這種情況。於是遊歆房間裏就再也沒有放過鍾表了,每天早上都是遊歆爸媽叫他起床。
這麼多年遊歆都沒有買過手表,遊歆也都習慣了,反正手表什麼的帶在身上就走不準,完全沒有計時的功能了,買著幹嘛呢?
不過這種特點還是會對遊歆造成困擾的。畢竟遊歆是個體育生,計時之類的事情還是免不了的。不過遊歆還是盡量避免接近秒表——有好幾次輪到遊歆計時的時候,體育組的跑步成績都突破了最高水平,著實把體育組教練嚇了一跳。
順著小路走出公園,遊歆摸了摸兜裏,還有幾十塊錢,伸手招了輛出租車,遊歆便做了上去。這裏離遊歆家還有點距離,而遊歆也沒那個精神一路走回去了。
…………
文浩站在熟悉的房間門外,隻靜靜站著,盡管他來就是為了進去,但他卻並沒有敲門。文浩知道,房間裏的人會打開門的,因為他能察覺到任何站在門外的人。
“啪嗒”一聲,門從裏麵開開來。頭發花白的老者西裝筆挺,精神矍鑠地站在門內,溫和的眼中閃爍著光彩,一如當年的情景。文浩微微躬身,顯示出一種發自內心的敬意,低頭叫道:“校長。”
校長露出一個笑容,將文浩上下打量了一番,眼裏滿是欣賞的色彩。“不錯嘛,進來。”校長讓開身子,將文浩迎進房內。
這是一間裝飾樸素的辦公室。甚至簡單的都不能稱作辦公室,如果不是那一張堆放著文件的辦公桌的話。故作擺滿厚重書籍,故作學識淵博的書架;沒有與各類名人合影,彰顯交際廣泛的照片;也沒有掛滿牆壁,昭示榮譽滿載,著作等身的獎狀錦旗。
有的隻是一張辦公桌椅,一張茶幾,幾座沙發而已,樸素之至,卻又顯出一種厚重,低調之中又滿含自信。如同校長的身份,不需要太多粉飾、宣揚,他的本身就承載著許多人的景仰與敬意。
看著屋內的陳設,文浩不由感慨,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啊。眼神略過茶幾上兩杯正冒著熱氣的茶,文浩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有些激動地看向校長:“校長,您這是?要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