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林子大了什麼耗子都有,我手上這隻居然比普通的兔子還大了那麼兩圈。黎縱他們也尋著腳印過來了。
劉佳佳看到我手上的死耗子立馬變了臉色,“你……你闖大禍了!”
她這一句話頓時搞得我摸不著頭腦,不就是死了隻耗子嗎?
劉佳佳拽著我就往山下走,黎縱他們也很是不解。看著劉佳佳一臉鐵青,他們也不好多問,隻有跟著。
夜幕下,我們四人就這麼兩前兩後沉默地在雪地上急行,我手上還抓著那隻死耗子。走著走著,我突然發現地上有兔子的腳印,我停住,對他們做了個“噓”的手勢。又握緊棒子順著腳印跟過去,走到腳印盡頭,居然沒有東西,隻有一個被兔子蹲過的留在雪地上的坑,再往前也沒有腳印了,難道這隻兔子鑽地洞跑了?
我拿著棒子在坑上戳了幾下,沒有塌下去。
我疑惑地轉過頭去想問兔子去哪兒了?
劉佳佳深吸了一口氣,指著我手上的大耗子說:“你要找的兔子在這兒。”
我一怔,四下望了一圈,我們居然又回到了我打死耗子的地方!不會這麼邪門兒吧。
黎縱和伍建軍都沒有吭聲,隻是盯著我手中的耗子一臉嚴肅。
“我們還是再走一次吧,這次隻是碰巧而已。”我出聲安慰大家,也安慰自己。
這次我們走得非常小心,周圍的每一棵樹都看得一清二楚,當那一路小腳印再次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心裏一涼。
劉佳佳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她喃喃地說了一句:“我們走不出去的,這是灰大仙的報複。”
“什麼灰大仙?”灰太狼我倒是知道。
“在中國民間素來有崇拜五大仙的習俗,狐狸、黃鼠狼、刺蝟、蛇、老鼠,它們分別被人們稱做‘狐黃白柳灰’五仙。它們長期與人類伴生,人們覺得它們是有靈性的,若敬奉它們,就會得到庇佑。”黎縱拿過我手上的死耗子,說到。
劉佳佳點點頭,說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她媽媽就是因為得罪了灰大仙,才被灰大仙害死的。
在大黑灣很早以前就有敬奉灰大仙的習俗,村裏麵的耗子都是不能殺的,在家裏看見也要專門在牆角放一隻碗,裏麵裝上上好的糧食來招待它們,若在吃飯的時候有耗子上桌,那也必須讓它先吃。劉佳佳的母親不是本地人,是從外省嫁過來的。她也不知道村裏對老鼠的忌諱,那一年正趕上冬荒,劉佳佳的母親在廚房的米袋後麵發現了一窩才出世的小耗子,那個時候糧食都不夠自家吃,劉佳佳的母親就把那一窩小耗子用開水燙死了。
結果這下可闖下大禍,那一夜村裏冒出來很多大大小小的耗子,一夜之間就把全村儲下來過冬荒的糧食吃了個精光。村民們沒有辦法,隻有上山去刨草根剝樹皮來吃。劉佳佳的母親就是在一次上山後再也沒有回來,村民們在下山的路上發現了她已經凍得僵硬地屍體,在周圍還有很多雜亂的腳印,明明她已經下山了,卻凍死在路上,大家都說這是灰大仙施了鬼迷眼的法術,在為它的子孫後代報仇。
這也太扯淡了吧,我以前打死那麼多耗子,怎麼沒見來找我報仇啊。
伍建軍拍了拍劉佳佳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我們是成長在社會主義新時代下的好同誌,一切牛鬼蛇神都是要鏟除的嘛。”
我隨即附和,“就是啊,這些什麼大仙,那都是人們的迷信思想虛構的。耗子要能成仙,我不早成佛了啊。”
劉佳佳見我們不信,歎了口氣,帶著我們往前走,這次我撿了個小石子在周圍的樹上都做了標記,我們一步一步走的小心翼翼,可是最終還是走回了原地,月光下印在雪地上的一路腳印就像是無聲的嘲笑。
我跟伍建軍麵麵相覷,這次可由不得我不信了。
我幹笑了兩聲,說:“沒事,鬼打牆就是在晚上,天亮了就好了。”
“可是這不是鬼打牆啊,是耗子打牆,要是那個耗子仙一直不肯放過我們,我們不得困死……”
我推了一把伍建軍,讓他別說了,劉佳佳的臉色已經夠難看了,再說下去該把她嚇哭了。
這時,黎縱把剛從我這兒拿過去的死耗子放在雪地上,又找我借了我貼身帶著的短刀。黎縱把耗子翻過來,讓它肚子朝天,然後拿著刀在它圓滾滾的肚皮上比劃了幾下,剛才還死透了的大耗子居然動了,這死耗子居然是在裝死!大耗子肥短的四肢不停地在空中劃來劃去,徒勞地掙紮,嘴裏發出“吱吱”的叫聲,竟然像是在哀求。
四周的林子裏也開始響起“吱吱”的叫聲,最開始隻有一聲兩聲,後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附和著大耗子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林子裏。
喝!這耗子能組一支軍隊了!
劉佳佳被嚇得不輕,女孩子本來就怕這東西,一隻就夠嗆了,何況這兒還不知道有多少。她往伍建軍旁邊靠過去,伍建軍自然也樂得美人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