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愚蠢的想法。
這是王啟年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以後的第一個想法。
伊瑟拉仍在元龍的屍體和被擊敗的僵屍龍之間尋找她的同巢兄弟,盡管她也很清楚找到他的可能微乎其微。阿萊克斯塔薩的妹妹對一切的暴力行為越來越反感。淺黃色的元龍向一些其他的龍說了自己的想法,發現他們中有不少同她的看法一致。
而其中之一就是寇洛斯,不久之前他看起來還是塔隆妮克西婭的堅定支持者。現在寇洛斯也在宣講和平,宣傳說他已經找到了一個方法,讓所有的元龍可以在迦拉克隆的統治下活下去。他的想法並不同伊瑟拉的願望完全吻合,但卻已經足夠接近了,所以他們現在共同行動,試圖說服其他的龍。
多麼天真的夢想。王啟年隻能如此評價這條綠龍。不過他現在隻是一個旁觀者,而且是更關心結局的觀眾是,所以他沒法也不會去對伊瑟拉做些什麼。
伊瑟拉的姐姐已經跟著她三天了,希望能在她做出什麼蠢事之前讓她看清她有多幼稚。
這種行為在王啟年看來也是相當愚蠢的。
“你該聽我的!迦拉克隆不會——”
“迦拉克隆會的!”
她打斷了阿萊克斯塔薩,說出的話不長,卻不可思議。紅色元龍迷惑地發出低吼。寇洛斯笑了,卻沒有介入他們的對話。
“會有和平,”伊瑟拉略帶自豪地宣布。“迦拉克隆會選和平。”
“你不知道——”
她的頭仰得更高了,飛到了她姐姐的上方,俯視著他:“我們和迦拉克隆說話。他會選和平。”
……好吧。守護巨龍也就是這種貨色了。
“迦拉克隆……和迦拉克隆說話?”
寇洛斯最終加入了這場對話,他的表情和聲調都是那麼洋洋自得:“和平我們會有……隻要所有龍都聽話。”
在阿萊克斯塔薩能反駁之前,伊瑟拉就說道:“所有龍必須聽話……我們必須走了。”
“去哪?”王啟年的宿主問出了她和瑪裏苟斯都想知道的問題。
“找塔隆妮克西婭,”她答道,就好像這個答案理所當然一般,“告訴她,告訴大家。”
說完。她飛遠了。寇洛斯和另外三頭元龍跟了上去。
阿萊克斯塔薩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努力想去相信伊瑟拉所說的是事實。雖然迦拉克隆已經變得那麼可怕,但如果那是真的話——
“不。”瑪裏苟斯搖搖頭。否定了這個可能性。“不可能。”
阿萊克斯塔薩點了點頭,想要和藍色元龍一同去和伊瑟拉說理。火紅色的元龍挫敗地發出低吼:“必須去找她!不能隨她去!”
雖然兩頭元龍都懷疑伊瑟拉是不是真的能說服塔隆妮克西婭,但是他們卻都有不祥的預感——這件事將會引發新的災難,更多。非常多的元龍會在這場災難中喪命。
公龍擋住她的去路:“等等!伊瑟拉不會聽的!”
她注視著他。卻最終點點頭:“是的,伊瑟拉不會聽,她會死。”
“不會死,”瑪裏苟斯堅持,“伊瑟拉不會死。”
阿萊克斯塔薩搖了搖頭,但卻沒有推開瑪裏苟斯獨自出發,她在猶豫——她想要去相信瑪裏苟斯。
“寇洛斯不好,”他告訴阿萊克斯塔薩。“寇洛斯總撒謊。我們看著寇洛斯,找出真相。給伊瑟拉看。”
阿萊克斯塔薩歪著頭,考慮了一下瑪裏苟斯的建議。她很快就點了點頭:“對!證明寇洛斯是錯的!伊瑟拉會看清現實!”
一陣熟悉的雷鳴般的咆哮劃破天際。
阿萊克斯塔薩和瑪裏苟斯迅速下降,下潛到被陰影覆蓋的區域。對於這兩頭元龍而言,“尊嚴”在這樣的時刻毫無意義。瑪裏苟斯找到了一個夠一頭元龍躲藏的洞穴,他將它留給了阿萊克斯塔薩,後者則不情願地接受了他的犧牲。公龍則繼續尋找藏身之處,最終沮喪地在山腰處停了下來,他找到了一個洞穴,並不足夠大,但他還是努力地擠了進去。
就在他擠進洞穴後沒多久,一個龐大的陰影吞噬了一切。巨大而笨拙的身形幾乎遮蔽了整片天空——迦拉克隆,他的狩獵永無止境。
盡管兩個躲藏點離那頭暴食無度的可怕巨獸離得很近,但從下方看到迦拉克隆時,元龍暫時忘記了危險。這頭紅色的元龍甚至忘記了她的絕望——迦拉克隆身上的增生越來越嚴重了。
那些增生看起來像是還未長全的身體部位!
王啟年同樣驚恐地隨著阿萊克斯塔薩的視線注視著那一條接一條不完整的龍腿無力地掛在迦拉克隆身上幾乎任何地方。有前肢也有後腿,帶著還沒長全的爪子。迦拉克隆高速飛行鼓起的狂風吹動著他身上那些無用的翅膀。而巨獸的臀部則長出了一個不完整的頭顱——頭顱!
還有許多其他令他的宿主不寒而栗的怪異身體部位,她甚至都說不上那些東西是什麼。隻有王啟年知道他們屬於什麼樣的外來物種。
幸運的是,巨型的元龍飛走了,數秒內就消失了,而且還飛向了一個同兩條龍的目的地不同的方向。阿萊克斯塔薩鬆了口氣,迅速地找到了瑪裏苟斯。
“必須立刻走!”火紅色的元龍催促道,“在迦拉克隆回來之前”
“現在。”瑪裏苟斯同意道。阿萊克斯塔薩起飛了。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阿萊克斯塔薩能感覺到,事到如今,就算他們能飛得比迦拉克隆更快可能也已經為時已晚,他們或許已經無從阻擋災禍的降臨了。
兩頭元龍盡可能快的飛向之前塔隆妮克西婭召集元龍集會的地區。那裏還沒有被迦拉克隆發現。但是不過塔隆妮克西婭已經拿被迦拉克隆發現的風險為借口催促其他的元龍盡快接受進攻的計劃。她之所以那麼急迫其實是因為複仇的**,這個念頭仍在她的心中作祟。
“我們更多!”她咆哮道,“很多很多!迦拉克隆敵不過我們!敵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