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聖光與祝福的名義,願您平安。
……
維倫將紫色的水晶緊貼於胸口,紅色和黃色的水晶則置於身體兩側。他席地而坐,靜靜冥思,水晶的光芒柔柔地投在他雪白的皮膚上。另外四顆水晶如今分別放置在德萊尼領土的四處,以它們各自的強大力量服務於他的人民。隻有紫色的這顆,他從不離身。
這顆水晶的力量能助他敞開身心,某些時候,甚至讓他覺得他是直接在與納魯對話。每當維倫帶著紫色水晶冥想,總會感到自己愈加堅強,愈加純淨,靈魂經受洗禮。七塊水晶都十分珍貴,擁有的力量也都無比強大。但紫色的這塊,是他最最珍愛的。
他竭盡全力想聽到克烏雷那輕輕耳語的聲音,但他失敗了。維倫的心疼痛不已,低下了頭。
嘈雜聲傳來,維倫睜開眼,看到雷斯特蘭正與一名學徒交談。維倫招手示意他過來。
“有什麼消息,老友?”維倫詢問,一手指了指一壺熱茶。
雷斯特蘭揮手示意不必。“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先知。”他道。“我很遺憾,您派往薩滿首領耐奧祖處的信使被一隊獸人殺死了。”
維倫閉上雙眼。貼在身上的紫水晶一時間變暖了,仿佛想給他安慰。
“我感到了他的死亡。”維倫沉重地說。“但我多麼希望那是一場意外……你確定他是被故意殺害的?”
“耐奧祖就是這麼說的,而且,不作任何道歉。”雷斯特蘭的聲音滿是怒火與憤慨。他跪在維倫身邊,紅水晶旁。維倫深藍色的眼睛看過去,水晶脈動了一下,應和著雷斯特蘭的情緒。
“看來你那‘他們不會攻擊沒有武裝的人’的理論不攻自破了。”雷斯特蘭苦澀地續道。
“我是那樣希望的。”維倫靜靜地說。“不過你剛才說,也有好消息?”
雷斯特蘭一臉厭惡的表情。“其實很難稱得上有多好。耐奧祖說他會派一個獸人代表來與我們在山腳會麵。”
“他……不親自來?”
雷斯特蘭垂下視線,搖搖頭。“他不會來,先知。”他輕聲說。
“他派了誰?”
“信上沒有說。”
“給我。”維倫伸出一隻雪白的手。雷斯特蘭把羊皮紙放在他手心,他展開紙卷,迅速瀏覽:
你的信使已經沒命了。你應該感謝幹掉他的人們沒忘記搜屍體。信,我看了。我同意派一個代表和你談話。但我不作出任何保證。我不保證你的人身安全,我也不保證能與你達成任何協議。重申,我不作任何保證。但我們會聽聽你能說出些什麼話。
維倫一聲長歎。這與他內心渴求的回複相去實在太遠。獸人究竟怎麼了?究竟為什麼他們突然如此執著於加害德萊尼人,加害從未動過獸人一根手指的他們?
我不作任何保證。耐奧祖強壯有力的手寫下的字句在維倫眼前不斷回放。
“好吧。”維倫輕輕地說,“那麼,我們便得不到任何保證咯。”他向雷斯特蘭笑笑。“真像是人生。”
與此同時,很遠很遠的地方,支離破碎、瀕臨死亡,在沃舒古聖池深深的水下盡可能平和地生存著的納魯克烏雷,發出了低沉而痛苦的吼聲。
在基爾加丹來到德拉諾,並切斷沃舒古與外界的聯係之前,克烏雷就已經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
納魯做夢了,這在自從它們誕生以後從未有過。即使那影像站在奇異黑暗的地方,納魯也知道那是真的。那個影像是一個和德萊尼輪廓差不多的存在,影藏在長長的鬥篷之下,鬥篷也遮住了她的臉。她很瘦削,甚至比女性都矮小和單薄,但不知怎的克烏雷見到她的第一麵就感覺到那其實是個男性。
在納魯看來她身形很精致優雅,從這個陌生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衝擊著納魯。陌生人說話的時候克烏雷打了個冷戰,那是一個女性的聲音,奇異而友善,又不可抗拒。
“你感覺到漂泊無依,”陌生人說,“納魯,你的力量日益衰落,光明形態的壽命將盡。汲取虛空之力療傷的行為是在飲鴆止渴,而從德萊尼人那裏汲取到的信仰與靈魂也日益稀薄,你隻能轉化為黑暗的虛空元素狀態……”
“你……想說什麼……”
“納魯克烏雷,或者說虛空元素德斯瑪圖斯,”陌生人那翠綠色的眼睛在鬥篷深深的陰影中閃爍了一下,“如你所見,我來自一個偉大的存在,比泰坦更加偉大的存在,他認為你是一個有價值的納魯。克烏雷,你可以抵抗它,然後被毀滅,也可以幫助它,然後獲得獎勵。”
納魯仍然對這個被鬥篷遮掩的形象和她的言辭充滿擔憂和疑慮,它沉默了一陣,問,“要從我這得到什麼?”
“這一切……”
納魯沉默了半晌,“我們致力於維護宇宙的平衡……”
“嗬嗬,”鬥篷之下傳來一陣冷笑,“得了吧,納魯,我們都清楚你們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沒必要遮掩了。你將得到足夠強大的力量與生命,還有足夠多的靈魂、信仰和其他能量。做出選擇吧,我所具有的良好品質裏並不包括耐性。”
閃光的符文生物沉默了。
“薩格拉斯的爪牙即將到來,你們的糧食們將會死去,”那個影像直截了當地說。“這個世界隻會剩下混亂與毀滅,就算是你轉化為了虛空形態,也很難逃脫厄運。”
納魯慮著。這時那個陌生人的影像變幻著消褪了,但她的話語仍在回蕩。“你有一點時間考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