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的時間,陳妙並沒有見到裴靖,直到用過了晚飯,各自回房休息,隔壁的房間都是安安靜靜的。
第二天清晨,因為昨夜睡得早,身體也緩好了不少,所以一大早她就醒了過來。
剛穿好衣裳,將床鋪整理好,就聽見隔壁傳來了聲音。
是裴靖回來了?他何時回來的?
陳妙前去推門的手忽然微微一頓,因為她聽見了門口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先是裴靖的聲音,此時想必是清醒的,少年的聲音帶著幾分清悅的慵懶:“錢還給你了,連本帶利一共三十五兩。”
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陳妙聽出是裴新的聲音。因為這少年正處於發育變聲期,他聲音就像一隻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很好認。
裴新的話很少,隻冷冷的說了一句:“小心哪天輸死你!”
裴靖沒有再說話,回應裴新的,隻是一聲毫不客氣的關門之聲。
裴靖又是不悅的冷冷一哼,緊接著傳來離去的腳步聲,越行越遠。
陳妙低垂了眼眸,慢慢放下了扶著門框的手。
他..也賭博麼?
陳妙做在妝台前,有些怔怔的,心中多了幾分茫然。
父親的一生,從大富大貴,再到饑寒交迫,家破人亡,便是和這個“賭”字分不開。
她扳著指頭算了算,少年紈絝不過“吃喝嫖賭”四個字,那裴靖年紀輕輕,已將“吃喝賭”三字占全,卻不知有沒有嫖賭之好。
這樣的性情,還真是虧了他有這樣一幅好相貌。
陳妙心情有些鬱鬱,自己在妝台前坐了半晌,忽然聽到外麵傳來裴玥的聲音。
隻不過一日光景,裴玥便和陳靈玩得很好,隻怕這會是過來喊陳靈起床的。
想必裴玥是見到了裴靖,很高興的跟裴靖打招呼,卻又奇怪的說道:“大哥你怎麼又要出去?爹爹昨天就在找你。”
裴靖似乎是在關門,傳來了房門掩蔽的聲音。
他的聲音依然慵懶,卻帶了一絲藏也藏不住的高興。
“今天清樂縣主過十六歲生辰,哥哥我自然是要去的,回來換身衣服,現在就走。”
裴玥的聲音多了幾分不滿,聲音略略提高:“我就沒覺得那個清樂縣主有什麼好的..”她忽然壓低了音量,神秘兮兮的說道:“大哥,爹娘要給你娶媳婦了,那個住在我們家的陳姐姐,以後可就是我嫂子了,我覺得她比清樂縣主好。”
陳妙側耳細聽這外麵的動靜,感到外麵的聲音凝固了一下,她不禁緊緊捏緊了雙拳,腦中在不斷地想著,裴靖在聽到這句話時的表情與反應。
她不知道裴靖是什麼樣的表情,隻聽到一個從鼻腔裏淡淡哼出來的聲音,帶著不屑與反感傳入她的耳中。
“我走了,不要告訴爹娘我回來過。”
隨著輕快的腳步聲,越行越遠。
意料中的反應,有些失落,有些自嘲。
陳妙微微扯了一下唇角,閉了閉眼。
又過了一陣,娟兒來敲門,開了門後,發現陳靈和裴玥都站在娟兒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