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笠冷然道:“更要我救救那份藏寶圖,是麼?你們無須抬出這麼頂大帽子來朝我頭上扣,更不必講得如此冠冕堂皇,老實說,轉來轉去,你們還是脫不了一個‘貪’字,舍不得放棄那一大筆遙遠的財富!”
黃恕言與段威心中惶恐,俱不作聲。
宮笠板著臉道:“黃莊主,你大可不必緊張,田昆將他那份藏寶圖贈送給你的
這件事,除了你與段兄之外,還有誰知道?”
黃恕言忙道:“除了我同段老二之外,隻有小女略知一二……”
宮笠道:“這不結了?‘金牛頭府’的人與顧子安並不知道田昆的圖在你這裏,
你隻要橫堅不承認便成,他們總不能硬逼著你變一張圖出來!”
黃恕言痛苦的道:“宮大俠,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金牛頭府’的厲害我深深知曉,他們不但行事慎密,手段毒辣,更有的是各種各樣狡猾陰詭的方法來達到他們的目的,而他們是不會考慮任何道義上的譴責的……”
黃恕言接著道:“宮大俠,我之所以心焦如焚,決非杞人憂天,自尋苦惱,因為我再三思量之下,認為田昆贈圖的這件事,遲早會泄漏出去,‘金牛頭府’和顧子安他們可以使用的查證方法很多,譬喻說,他們若能找到田昆,脅迫嚴刑逼供,俗語說,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而‘金牛頭府’對逼供刑招這一門更是內行,他們有更歹毒的手段來強迫田昆吐出實情,官大俠,人再硬紮待到熬不住刑,也就沒有不說的話了;那時,贈圖之舉豈非便漏了出去?再說,他們也揚言如果找不到田昆,便將轉回頭來與我算帳,把我與田昆列為同黨來對付,他們亦會用種種方法強逼我說出田昆的下落,也會迫害我的家人,荼毒我的莊友…不論我挺不挺得住他們的酷刑,我卻不能眼看著我的家小、我的手下受害而漠然無動於衷,或是我受不住,或是我的親人受不住,遲早,這秘密會泄漏出去的……”
宮笠皺了皺眉頭道:“你們玉鼎山莊上下幾百人口,又有八大教頭教習武藝,更是門牆高堅,何須這般示弱?”
黃恕言無精打采的道:“不是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宮大俠,我們全莊上下,傾其全力,隻怕也擋不住那‘金牛頭府’來的幾個人,就更別提人家整個組合的力量了,咱有多大個能耐吃幾碗幹飯,總該心裏有數,若是我們可以對付‘金牛頭府’,我尚費這許多周轉作什麼?”
站了起來,宮笠微皺著眉道:“我實說了吧,我們和‘金牛頭府’往昔並沒有結過什麼仇怨,彼此間是井水河水互不相犯,他們沒招惹過我,我也沒侵害過他們,這一次,是我一位摯友的一筆血債,在某項跡象上牽涉到他們,事實如何,我尚不能肯定,此往‘飛雲島’,便是去澄清這個疑團,而在這個疑團澄清之前,我若與他們撕破了臉,卻是很不上算的事……”
黃恕言懇切的道:“飛雲島的‘金牛頭府’,素來氣焰囂張,不可一世,明明白白的事他們都蠻不講理,何況尊駕是為了一樁並無實據可查的疑惑而前往查證?恐怕他們就更不會認帳了;我的意思是請尊駕幫忙助我一臂之力,順便在此靜候‘金牛頭府’的人到來,屆時有什麼存疑之處,自可當麵問清……”
段威接著道:“隻求宮大俠體恤我們,同情我們,在小莊作盤桓,幫我們擋一擋‘金牛頭府’的凶焰,此關得過,恩同再造,宮大俠等,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我們全莊上下,沒齒難忘,來世做牛做馬,也難報宮大俠等的大恩大德……”
站了起來,黃恕言向前走幾步,顫顫的道:“宮大俠,我可以再跪下來求你,求你發發善心,助我們渡此一劫!”
看到火候已經差不多,宮笠假裝沉思良久,毅然道:“可以!但我有兩個條件!”
大喜過望,黃恕言趕緊回應道:“但憑吩咐,宮大俠,但憑吩咐就是,不要說兩個條件,就是兩百個,兩千個,我也通通答應……”
微微揚頭,宮笠道:“第一,將來若是獲得彭豐藏寶,你必須拿出你份內所得十成中的六成周濟貧困,廣行善舉;第二,與‘金牛頭府’和顧子安等的糾葛,你既托我相助,便要完全遵照我的意思行事,不可擅作主張亂我步驟!”
連連點頭,黃恕言幾乎是感激零涕的道:“我起誓,官大俠,我可以立下字據當眾賭咒,絕對依從你的指示,你怎麼說,我怎麼辦!”
宮笠擺擺手道:“大丈夫一諾千金,言出如山,你也不必如此,隻要我們口頭上說過了便作數,黃莊主,就這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