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宮笠還不知鮑貴財被唐少淩胖揍,正在房中與淩濮說話。
宮笠籲了口氣,低聲道:“上午,鮑貴財到那邊去又沒見著人麼?”
淩濮搖搖頭,道:“不知道,倒是昨天他去隻看著一扇門,門還是閉著的,他釘子碰多了,一張臉灰土土的,如喪考妣!”
宮笠瞪了淩濮一眼,道:“說話不要這麼促狹!”
淩濮笑道:“頭兒,看光景,他可確是希望渺茫了,更叫我擔心的是,你和廖衝的一月之約,萬一到時不成,他們可要與我們反目成仇了!”
宮笠道:“人無信不立,混了這麼多年的世麵,就是混的這一點,否則,背信毀約,食言輕諾,也就和街麵上的青皮二流子沒有差別了!所以,這事還得好好斟酌!”
淩濮著急的道:“還斟酌個什麼,到時萬一不成,頭兒,咱們可就大大的不好看了……”
無可奈何的笑笑,宮笠道:“這還用你說!”
淩濮憂心忡忡的道:“頭兒,事情總得想個法子解決,不能任由它像這麼撐下去,要不然,到時候大家都不好看,影響所及,牽扯的範圍就廣了……”
宮笠道:“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愣了愣,淩濮苦著臉道:“我?唉呀!老天,我這廂業已急得什麼似的,哪還想得出法子來?如果有法子,頭兒,我不早說出來啦?”
宮笠道:“其實,我擔心的倒不是我自己,鮑貴財的那股癡情勁,頗為令我感動以外,我還怕事情不成就無法拉他師徒幫忙對付‘金牛頭府’了…”
唐少淩如在這裏聽到宮笠說鮑貴財癡情一定會大加恥笑,不知宮笠如果知道鮑貴財剛剛調戲了黃媚會如何想。
淩濮忙道:“就是這話嘍,頭兒,‘金牛頭府’的孫嘯和頭兒與廖衝在江湖上都是齊名的人物,而孫嘯手下卻是兵多將廣,嘍羅無數,單打獨挑,頭兒或者可以占那孫嘯的上風,但他的那些手下若並肩子一擁而上,恐怕頭兒和我就罩不住了,事實上,孫嘯是決不可能這麼講求武林規矩,甘心與頭兒單挑的,因此,我們要以廖衝師徒為臂助的事便非常必須,但鮑貴財如果得不到祝小梅,別說要請他師徒相助一臂,我看不反臉成仇已是燒了高香了……”
宮笠頷首道:“不錯。”
淩濮又道:“‘玉鼎山莊’的這些人是不能指望的了,頭兒,甭提這般莊友,一個個腰粗膀闊卻隻有芝麻大點的膽子,除了一身笨力氣也就會那麼幾手花拳繡腿,不堪一擊,便說那八大教頭吧,恐怕也僅有跑跑龍套唬唬莊稼漢的份,我看,黃恕言還勉強可以派上用場,卻也擔不了大梁!”
宮笠歎了口氣道:“對他們,我一向沒寄於什麼希望,你不說我心裏也有數。不過,你看唐少淩唐兄弟怎麼樣?”
淩濮道:“唐兄當然是沒說的,他一身功夫隻在我之上沒有之下的說法,唉,這人比人就是沒法比,前一陣子他還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現在卻是可以跟廖衝並肩膀了!所以,能幫上我們的,除了唐兄弟,就隻有廖衝師徒啦,人家可是硬漢子,刀來劍去毫不含糊,明擺明顯的頂尖好手,一個人能當一百個人用!”
宮笠的目光投注在桌上,輕輕敲著手指悠悠的道:“這是無庸置疑的,問題是,我覺得唐兄弟隻怕有些靠不住,還是怎麼樣想個法子使廖衝師徒二人能為我所用!”
淩濮道:“頭兒也不能這麼說,唐兄弟既然功夫大成,這江湖上恐怕就要多一號人物了,我看他除了江湖經驗略少之外,就是有點眼裏揉不得沙子,跟廖衝師徒有些對不上眼,這些日子他一直不出門恐怕也是不想見到那對師徒了!”
宮笠看了他一眼道:“凡是江湖上能掛得上號的,哪一位眼裏能揉的進沙子?我隻怕這唐兄弟太過年輕氣盛,一時鋒芒畢露,要是意氣用事壞了咱們的大事就不好辦了,所以相比之下廖衝師徒反而更好控製一些!”
淩濮無精打采的道:“雖說是這個理兒,但關鍵全在那位祝小梅祝姑娘身上啦,如果她不點頭,任是說什麼也是白搭!”
站起身來踱了幾步,宮笠道:“這幾天來,黃恕言也相當頭痛,明裏暗裏,他也不知勸說過祝小梅多少次了,但那位祝姑娘硬是不肯答應,她還說一見到鮑貴財就全身都起雞皮疙瘩,甚至有惡心的感覺,她實在沒有法子和鮑貴財談到這一方麵去,她說她連往這件事上想一想都會害怕…”
淩濮搖頭道:“說起來,頭兒,也難怪人家祝姑娘不答應,唉,我們的鮑老兄那副尊容,可委實令人不堪承教,別說是祝小梅那樣一朵鮮花似的美人兒,就連我這條粗漢,見到鮑貴財那模樣,也有些心裏嘀咕,生不起好感來…人嘛,尤其是男人,醜一點原本沒啥關係,可也不能醜得太離了譜,太叫人望而生畏,就不大好講話了,想想看,日裏對著的是這麼個人,晚上摟著的也是這麼個人,這等光景,便不起雞皮疙瘩,也要起雞皮疙瘩了……”
宮笠不以為然的道:“人不可以貌相,天底下繡花枕頭多的是,外表光鮮,內裏一肚子草的主兒一抓一大把,遠不如挑揀鮑貴財來得紮實,鮑貴財人是生得醜,但他功夫硬紮,按道上的條件來說,他已具備吃這碗飯的本領,醜是醜了,俊又怎麼樣?塞得飽肚皮,當得了衣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