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街上,兩人都穿著修士的長袍,與那些行人打扮迥異,也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而且有不少人認出了陳樂心,偷偷的竊竊私語。
陳樂心覺得這樣不妥,便帶著小夜到了一側一個背人的胡同裏,兩人換上了普通的裝束,便與這街上大部分的行人穿著無異了。
不知道那淩雲劍宗的人還有沒有在這邊尋找捉拿自己,如果引起他們的注意就不美了。
自己這次出來主要是過來拿舒文山送給自己的煞威魔晶大炮,另外就是出來躲躲,不想參加那個八峰大比。
想要在外麵多待些日子,最好低調一些,不引人注意,不然被淩雲劍宗的人發現了自己的線索,難免又要起了爭鬥。
現在自己修為尚淺,還是不惹事為妙。
不過在伍府已經鬧了起來,不知道能夠隱瞞多久,會不會傳到淩雲劍宗那邊去。
兩人換好了衣袍,陳樂心穿著一件白色的刺繡長袍,嘴唇上粘了兩撇假胡須,又戴上了一副黑色圓形鏡片的員外墨鏡,嘴角黏上一顆上帶黑毛的痦子,便換了一個摸樣,讓人認不出來了,更像是一個不著調的富家子弟。
那小夜換上一身青色的袍子,頭發披散下來,接過陳樂心遞給他的一柄寶劍帶在腰上,儼然一個闖蕩江湖的俠客,看不出一點像道人的意思了。
陳樂心取出一個員外小帽帶在頭上,便帶著小夜走出了胡同。
進去的時候還是兩個道人,出來的時候,便是一個年輕的員外和他的保鏢了。
這時候天色已晚,陳樂心帶著小夜在街上閑逛,便到了迎春樓的樓下。
仰頭望去,上麵的繩索彩帶還係在門旁的高杆上,想到自己當日追趕到這邊卻是被嚇跑,他不禁心中莞爾。
其實最初他知道這裏的時候就想進去看看了,但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
現在天色漸晚,正是剛好進去歇息一晚。
兩人進了迎春樓,便有老鴇上前迎接,一樓站堂的姑娘過來拉人,嘴裏甜膩膩的恭維引誘。
小夜初次到這種地方,顯得有些緊張。
陳樂心取出一錠元寶丟過去說到:“最好的房間,最好的花魁,做些吃食送過來!”
那老鴇接過了金錠子卻是有些支吾,而且表情錯愕。
陳樂心便問到:“先付錢?銀子不夠?”
那老鴇麵帶難色的說到:“先付錢,而且叫上花魁的話要黃金百兩、而且花魁是清官人、不做皮肉生意。”
陳樂心左手袖子從身前一揮擋住右手,袖子揮過去的時候,他手上已經多了一個長條的精美木盒。
他打開木盒遞了過去,那老鴇接過打開一看,裏麵整齊的擺放著三排金錠子,每排十個,倒是隻有一層。
不過這已經是多出許多了,她連忙合好那盒子拖在手上,笑吟吟的帶二人上樓。
一群人到了六樓,那老鴇打開靠南的一間房門,把二人讓到裏麵,一幫人這才跟著進去。
看到那些女子黏在身邊,這讓陳樂心有些討厭,便揮退了她們。
那老鴇帶著陳樂心熟悉了房間,之後便叫二人稍等片刻,她去準備吃食和叫花魁過來。
不多時,便有小廝拿著方盤上滿了一桌子的菜肴。
那花魁與兩個伴奏也進了房間。
三女立在窗前,花魁身後的兩女一個抱著琵琶,一個拿著笛子。
這花魁則是坐在凳上彈奏起小廝取來放好的一張揚琴。
她輕輕的撥動琴弦,那兩個伴奏也是跟著合奏,奏出悠揚婉轉的樂曲。
這時候房內隻有陳樂心小夜,與這花魁兩個伴奏五人。
陳樂心與小夜隨便的吃些東西,欣賞她的表演。
這花魁穿著淡青色的絲袍,鵝蛋臉五官端正也算漂亮,臉上略施薄粉倒是不怎麼勾人,更像是一個良家的少女。
兩人吃過了東西。
那花魁演奏了幾曲,便要離開。
陳樂心卻是不允,揮退了那兩個伴奏,把她強留了下來……
……
這紫霞鎮鎮南西側,有一彎湖水,叫做靈展湖。
湖的南側,西側都是密密麻麻的果林,每到夏季快要結束的時候,這果林中的樹上便掛滿了紅彤彤、黃豔豔的果子,分外的喜人。
風輕輕的吹過湖麵,蕩起一層層的漣漪,特別的漂亮。
這湖水清澈,水中還有遊魚徜徉的在湖中遊動。
每到清晨陽光照耀到這裏,或是傍晚的時候,這裏的景色更是迷人,讓人誤以為這邊是神仙的仙境一般。
附近的兒童多喜歡在夏日到這邊遊泳、捕魚,到那果林中偷偷的采摘水果。
不過這時候這邊卻是沒有人遊泳、摘果的。
靈展湖的北側靠東,建有一座大宅,長長的青磚圍牆,裏麵也是高樓林立,景色錯落有致。
這大宅占地麵積極大,而且位置非常的好,能在這邊有座宅子真是令人羨慕死了。
這便是紫霞丁家,亭長丁宇嚴的家宅。
論官職的話,這紫霞鎮官職最大的便是亭長丁宇嚴,掌管紫霞和附近幾鎮的地界,屬於地方編製。
但是這附近有官軍鎮守,那庚建安屬於朝廷內部的編製,駐軍在這邊鎮守紫霞、陵川、鳳昌、安山這一線的防禦,屬於武將。
真要相比的話,庚建安的官職是比他大的,但是庚建安主管軍事上的事情,雜七雜八的民事他是不管的。
所以亂說一通,可以理解為丁宇嚴在這邊的官職最大,那駐軍鎮守庚建安雖然官職比他大一些,但是庚建安是不屬於地方編製,隨時有被調走去其他地方鎮守的可能。
可以理解為丁宇嚴的官職類似於縣長,庚建安的官職類似於地區駐軍司令。
他官職雖然大但是兩人並不屬於一個係統,這地方的各種事物都是輪不到他管的。
好了閑話不多敘,就是解釋一下這兩個紫霞鎮官員的情況。
這大宅便是丁宇嚴的家宅。
丁家是紫霞鎮比較古老的姓氏了,是比較大的家族,現在紫霞鎮上姓丁的人家也是不少的。
如果硬要攀親戚的話,都與丁宇嚴這一支有著親屬關係。
這也是丁宇嚴能夠坐上這個位子的一些原因,他在這邊親屬眾多,而且個人名望也是不低,說出話來能夠讓人信服,更易於管理一方的事物。
為什麼一定要說丁家呢,因為他家有個女兒叫丁韻美,與陳樂心有些幹係,屬於比較重要的配角哈哈哈哈!
當日在馬場,丁韻美與陳樂心三人一同逃離,之後到了那金光洞附近住了幾天,被一個摳腳大漢逮住要收拾她,還好給陳樂心救了下來。
之後四人回到紫霞,她便與三人分開回家了。
之前的分線一直追著陳樂心跑,現在表一表這邊。
這丁韻美與四人分別,便回到家中。
家中父母很是惦記,而且知道了她們是被躲藏在迎春樓裏的惡女人追殺,便查封了迎春樓,不過那三個惡女卻是沒了消息。
丁韻美回到家中,丁家府上上香還原,也倒了了一樁心事。
丁宇嚴有一子一女,這丁韻美從小聰慧好學,遇到什麼難題,隻要專心的研究,多半都會明了通透,比她弟弟聰明許多。
所以這丁韻美深得她父母的喜愛,倒是沒有重男輕女。
視角拉起到丁府上麵,可以看到這是一座套院大宅,院落裏麵分成了六個部分,院落套著院落。
院落裏還有假山、湖水、亭台樓閣,布局設計的非常美觀。
北側的一個院落內,丁韻美正坐在院落裏石桌的一側,桌上放著水果點心、茶壺茶碗。
她望著院落牆壁外麵的一株大柳樹,整個人處於失神的狀態,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
那一側的圓形門洞外麵走進來一丫鬟,到了丁韻美的院落裏麵說到:“小姐小姐,華記成衣鋪的婚袍送來了,有三套呢,夫人叫你過去看看哪套比較好看。”
丁韻美聽她言語這才回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帶著那丫鬟朝前院走去。
丁韻美回來過了沒幾日,便得到自己訂婚了的消息。
這個年月,女子成親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般的女子自己都是不能做主的。
如果自己做主談戀愛了,便會被人輕視覺得下賤。
她是亭長之女,自是被要求的更為嚴格,而且從小受到的教育也不準許她偷偷的那麼做。
聽父親說起,那男方是鳳昌城主的二兒子,自己之前也是見過那人的,是個相貌俊俏彬彬有禮的少年,比自己小上兩歲。
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丁宇嚴也見過那少年,覺得他人還不錯,家境又好。
而且他特別喜歡自己的女兒,請媒婆過來說親的時候就表示娶了韻美之後不會納妾,一生一世隻愛她一人,這非常對丁宇嚴的心思。
他從沒有過想要借助聯姻高攀那鳳昌城主,從而獲得仕途上的成功。
不過自己與那南華也是朋友,對他兒子也是了解,從心裏喜歡那少年,覺得他是韻美不錯的成親對象,這才會痛快的答應下來。
成親的日子已經定下,正是明天的黃道吉日,那南熙俊便會帶人過來迎親。
丁韻美有些心不在焉的與丫鬟到了母親的房內。
她母親正拿著一件紅色的婚袍在身前比量,床上放著另外兩件。
見女兒過來,她屏退丫鬟,開口說到:“美兒,你看這件怎麼樣?”
“那華記的老板真會來事兒,我們隻定了兩件,他們卻送來的三件,說是做出來三套都非常的好看,這才派人送過來算是贈品。”丁韻美的母親樂得嘴巴都合不攏,拉女兒過來在她身上比量。
見丁韻美有些神不在焉的狀態,她笑著說到:“女兒,不要緊的,女人都會有這一天,有個深愛他的男人把她從家中帶走,去迎接新的生活。”
“兩個人的相處會特別的甜蜜,他會教你如何的做一個女人,迎接你生命中最絢爛的時光!”
“當初我也是不願意嫁給你爸的,不過嫁過來之後才發現他的好,現在不也是過得很開心麼!”丁韻美的母親見女兒似乎有些抗拒這樁婚事,開口勸說到。
“而且那南熙俊相貌俊俏,性格又好,能嫁給他是你的福氣才對。”
“雖然他比你小上兩歲,這都不打緊的,如果他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教給他啊!”
“而且他還承諾娶了你之後不會納妾,這樣多好,不用整天心中算計如何與別的女人爭。”她笑吟吟的勸說到。
丁韻美做出笑臉,見母親不再擔心,兩人便動手給她試起了衣服。
日落又再升起。
那鳳昌到紫霞的官路上有一隊迎親的車馬隊伍行來。
七十二匹駿馬,一頂打著橫抬的八抬大轎,一頂兩人抬著的軟轎。
駿馬上都帶著軟布秀穗的紅色布料馬甲,那大轎小轎都是裝扮的十分漂亮透出一股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