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卷之一(4)(3 / 3)

劉公殿虎莊子塗龜

宋劉安世官台諫,欲直言,因白其母,母曰:“諫官為天子諍臣,汝父欲為之而弗得,汝當捐身報主,勿以母老為慮。”安世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至雷霆之怒,則執簡卻立,少霽複前,或至四五。觀者皆汗蹜竦聽,目之曰“殿上虎”。嚐曰:“吾欲為元祐全人,見司馬公於地下也。”世號元城先生。

《南華·秋水》篇:莊子釣於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見焉,曰:“願以境內累君矣。”莊子持竿不顧,曰:“吾聞楚有神龜,死已三千歲矣,王巾笥而藏之廟堂之上,此龜者,寧其死為留骨而貴乎?寧其生而曳尾於途中乎?”二大夫曰:“守生而曳尾於途中。”莊子曰:“往矣,吾將曳尾於途中。”

唐舉善相扁鵲名醫

周蔡澤從唐舉相,舉笑曰:“聖人不相,殆先生乎?”澤知戲己,乃曰:“富貴吾所自有,所不知者壽耳。”舉曰:“今以往可四十三歲。”澤曰:“持粱刺肥,懷黃金印,富貴四十三歲足矣。”後果為秦相。

周扁鵲,姓扁名緩,一雲姓秦,名扁鵲,字越人。魏文侯問曰:“子兄弟三人,孰最?”曰:“長兄於病,視神未有形而除之,名不出於家;仲兄治病,其在毫毛,名不出閭;若扁鵲镵血脈,投毒藥,敷肌膚間,而名聞於諸侯。”

韓琦焚疏賈島祭詩

宋韓琦年二十登進士第二,唱名終,太史奏日下五色雲見。累官至宰相。為諫官三年,所存疏稿,欲斂而焚之,效古人謹密之義;但恐無以彰從諫之美,乃集七十餘章,曰《諫垣存稿》自序太略,謂諫主於理勝而以至誠將之。陳群、皇甫嵩、荀彧、羊枯、田錫、馬周皆自焚諫章。

唐賈島,字浪仙,範陽人。善詩,宣宗嚐微行至法乾寺,聞鍾樓上有吟聲,取其詩卷覽之,島奪取其卷曰:“郎君向會此耶?”宣宗去,賜禦劄,除長江主簿。後寓於溟,乞詩者無虛日,每歲除夕,檢一年所作,祭以酒脯,曰:“勞吾精神,以是補之。”

康侯訓侄良弼課兒

宋胡安國,字康侯。弟之子寅,少桀黠難製。安國閉之空閣一半,上有雜木,寅盡刻為人物。安國乃置書千卷於上,年餘,寅悉成誦,遂登進士,累遷起居郎。

宋餘良弼勤於課子,嚐為詩曰:“白髪無憑吾老矣。青春不再汝知乎?年將弱冠非童子,學不成名豈丈夫!幸有明窗兼淨幾,何勞鑿壁與編蒲。功成欲自殊頭角,記取韓公訓阿符。”阿符,韓昶小字,愈子。

顏狂莫及山器難知

南北朝顏延之,文章冠世,與謝靈運齊名。宋文帝嚐召,不見,但於酒店狂歌,了不應對。他日醉醒,乃見。帝問其諸子才能,對曰:“竣得臣筆,測得臣文,得臣義,曜得臣酒。”何尚之曰:“誰得卿狂?”曰:“其狂不可及。”性烈直,所言無忌諱,論者謂之顏彪。竣,音銓。,音綽。

晉山濤器量不群,羊祜與武帝謀伐吳,濤曰:“自非聖人,外寧必有內憂,釋吳以為外懼,豈非算乎?”人服其遠識。王戎目之曰:“璞玉渾金,人皆欽其寶,莫能名其器。”

懶殘煨芋李泌燒梨

唐高僧明瓚,號懶殘,隱居衡山石窟中。嚐作歌曰:“世事悠悠,不如山丘。臥藤蘿下,塊石枕頭。”德宗聞其名,召之,使者至其窟,宣言天子有詔,尊者幸起謝恩。瓚方撥牛糞火煨芋食之,寒涕垂膺,不答,使者笑之,勸其拭涕。瓚曰:“我豈有工夫為俗人拭淚耶?”竟不能致,德宗欽歎之。

唐肅宗夜坐,三弟潁王等及李泌皆與。泌方絕粒,上自燒梨賜之,王等請聯詩為他年故事。潁王曰:“先生年幾許,顏色如童兒。”信王曰:“夜抱九仙骨,朝披一品衣。”汴王曰:“不食千鍾粟,惟餐兩顆梨。”上曰:“天生此間氣,助我化無為。”泌,小字順。

乾椹楊沛焦飯陳遺

季漢楊沛,除新鄭長。課民蓄桑椹螢豆,積得千餘斛。魏武為兗州刺史,西迎天子,所將千餘人皆無糧。過新鄭,沛乃進椹豆,操大喜,後令鄴,賜生口十人、絹百匹以報之。,音勞,野豆也。

晉陳遺,吳郡人。母好食鐺底焦飯,遺作郡主薄,每煮食,輒貯之,歸以奉母。後值孫恩亂,吳郡府君袁嵩即日起兵,遺複聚得數鬥,遂帶以從軍。及戰敗,逃走山澤,眾多餓死,遺獨以焦飯活,人以為純孝之報,後舉孝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