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卷之三(5)(2 / 3)

法常評酒鴻漸論茶

河陽釋法常,性嗜酒,無寒暑風雨常醉,醉則熟寢,覺即朗吟曰:“優遊曲世界,爛漫枕神仙。”謂人曰:“酒天虛無,酒地綿邈,酒國安恬,無君臣貴賤之拘,無財利之圖,無刑罰之避,陶陶焉,蕩蕩焉,樂其可得而量也,轉而入於飛蝶都,則又蒙騰浩渺而不思覺也。”

唐竟陵僧於水濱得嬰兒,育為弟子,及長,自筮得《蹇》之《漸》,繇曰:“鴻漸於陸,其羽可用為儀,吉。”乃姓陸氏,字鴻漸,名羽。嚐論說茶之功效並煎煮之法,造茶具二十四事,以都統籠貯之,隱居苕溪。李季卿宣尉江南,召羽煮茶,羽野服挈具而入,李心鄙之,命取錢三十文酬博士。羽夙遊江介,通狎勝流,遂收錢具去。

陶怡鬆菊田樂煙霞

晉陶潛解組歸田,賦《歸去來辭》,有“三徑就荒,鬆菊猶存”之句,蓋以鬆菊自怡悅也。故唐韋表微擢進士,授監察禦史,不樂曰:“爵祿譬滋味也,人皆欲之,吾年五十,取一班一級,不見其味。將為鬆菊主人,不愧陶元亮耳。”

唐田遊岩,三原人,隱太自山,後入箕山,居許由祠旁,自謂東鄰,頻召不出。高宗幸嵩山,親至其門,田野服出拜。帝命左右扶止,問曰:“先生比來佳否?”對曰:“臣所謂泉石膏肓,煙霞痼疾者。”召至京師,拜崇文館學士,居奉天宮左。天子自書榜其門曰:處士田遊岩宅。與韓法昭、宋之問為方外友。育、音荒。

孟鄴九穗鄭玨一麻

北齊孟鄴,字敬業,安國人,為東郡太守,以寬惠著名。郡內麥或一莖五穗,或三穗四穗,縣人送嘉禾一莖九穗,鹹以為政化所感。漢光武生於洛陽,是歲縣界有嘉禾一莖九穗,因名曰秀。又張堪為漁陽太守,民歌曰:“桑無附枝,麥穗兩歧。張公為政,樂不可支。”

後唐鄭玨與李愚同為學士,鄭閣下一麻忽生,李曰:“承旨相矣。”及霜降成實,乃白麻也。玨大拜。唐製:拜相,詔用白麻紙。玨音覺,同轂。陽城居諫議時曰:“如相裴元齡,當取白麻壞之。”

顏回練馬樂廣杯蛇

孔子與顏回俱上泰山,望吳閶門外係有白馬,謂顏子曰:“若見吳閶門乎?”顏子曰:“見。”孔子曰:“門外何有?”顏子曰:“有匹練之狀。”孔子曰:“噫,白馬也。”詳視果然,故馬曰匹。

晉樂廣,字彥輔,嚐飲親故以酒,忽告曰:“前蒙賜酒,見杯中有蛇影,飲而疾作。”盞廳壁有角弓,其影落於杯中,似蛇形也。廣因複置酒,問曰:“有所見否?”客曰如初。廣乃告以弓影之故,客疑遂釋,而沉屙頓愈。

羅珦持節王播籠紗

唐羅珦,廬州人,少貧困,嚐投福泉寺隨僧飯。曆二十年間,持節歸鄉,書僧房雲:“二十年來此布衣,鹿鳴西上虎符歸。故時賓從追前事,到處鬆杉長舊圍。野老共遮官路拜,沙鷗遙認隼飛。春風一宿琉璃殿,惟有泉聲愜素機。”作向字非。

唐王播,字明敭。穆宗朝拜相。微時客揚州木蘭寺,隨僧飯,僧厭之,飯後擊鍾,播愧恨,題詩於壁雲:“上堂已了各西東,慚愧闍黎飯後鍾。”僧奪其筆,拂袖而去。後貴,出鎮是邦,前詩已籠碧紗矣。因續雲:“三十年前塵撲麵,而今始得碧紗籠。”闍,音蛇。闍黎,僧也。

能言李泌敢諫香車

唐李泌與肅宗同寢,固請還山,上曰:“卿以朕不從北伐之謀乎?”對曰:“非也,乃建寧王事耳。臣非咎既往,欲陛下慎將來。昔天後忌殺長子弘,次子賢懼,作《黃台瓜辭》冀其感悟,辭曰:‘種瓜黃台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兩摘使瓜稀。三摘猶為可,四摘抱蔓歸。’今陛下已摘一矣,慎勿再摘。”上愕然曰:“卿言朕當書紳。”

齊宣王為大室,蓋百畝,堂上三百戶,三年不成,群臣莫敢諫。香車問曰:“荊王釋先王之禮樂而為淫樂,敢問荊邦為有主乎?”曰:“為無主。”“為有臣乎?”曰:“為無臣。”車曰:“今王為大室,三年不成,群臣奠敢諫。為有臣乎?”王曰:“為無臣。”車曰:“請避矣。”遂趨出。王曰:“香子留!何諫寡人之晚也!”因止其役。

韓愈辟佛傅奕除邪

唐韓愈諫憲宗迎佛骨,以為佛不足事,當付有司投諸水火,永絕根本。可謂辟之極矣。而韓文外集載其與大顛三書。東坡力言其書為偽,朱晦翁又力辯以為真。按:《論佛骨表》,愈上於從平淮西作侍郎時。

唐傅奕上表請除佛法,蕭瑀詰之,奕曰:“蕭瑀不生於空桑,乃遵無父之教。”太宗得胡僧,能立咒人死,複咒而蘇,驗之,以告。奕曰:“此邪術也。邪不能幹正。使咒臣,必不行。”咒之,不驗,其僧立仆,遂不複蘇。瑀,音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