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帆深知，過多的鼓勵對天賦平庸的表妹來說，都是壓力。
在客廳坐下來，秦海嬌笑看著秦帆：“等暑假，你給小娜補課，姑姑花錢請你。”
“我的姑，你自己就是老師。”
“我教數學，其他科目屬於我的知識盲區啊。而且你姑我的智商不如你，上學時不過就是中等生。”
“等暑假再說。”
秦帆俏皮眨了眨眼，然後看向了姑父趙大河，“最近，有沒有抓到犯罪分子。”
“你姑父我不是刑警，隻是片警。”
趙大河輕拍秦帆的腦袋，“平時一般都是處理片區的各類糾紛，維護公共場所的治安，經常處理打架事件，抓小偷小摸，但是從警以來，沒抓過很嚴重的犯罪分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當初你那個發小梁小滿，是我抓的，當時我們剛好開著警車從工地附近路過。
後來刑警介入了，我靠邊站了，之後的事也不是我處理的。
你上大學，小滿剛好入獄，你上了名牌大學，小滿上了社會大學。
現在想起來，都為那孩子惋惜，如果買彩票沒中獎，他可能會是另外一種人生。”
說到這裏，趙大河忽而朝著秦海發看了過去，“大兄哥，你手裏的錢真是從戰友高占山手裏借的？”
秦海發略有遲疑，料定趙大河的段位，很難和高占山搭上話，笑道：“要不然呢？”
“那就好。”
趙大河抿住了嘴巴，沒有多問。
一旁，張月蓉和秦海嬌聊得很熱鬧。
肯定會提到秦海達一家人。
秦海嬌憤懣道：“二哥這人小時候還行，可結婚以後就像是變了個人。
也不知道夜裏躺一起，王秀玲給二哥吹的都是什麼歪風邪氣。”
秦海發不好說什麼。
他請客，肯定不是為了給弟弟開批判會。
秦帆卻說：“不能全怪王秀玲，老達秉性不行！不管老達媳婦是誰，有錢以後他都是這個樣子。”
秦海嬌給秦帆胳膊捶了一拳，嗔怒道：“那是你叔，你一個晚輩不能喊他老達。”
“姑，有些話說出來你別生氣，以後，我眼裏你是親姑，我以後肯定孝順你。但是老達這個叔叔，我在心裏不認了。”
秦帆的話，鎮住了秦海嬌和趙大河。
趙大河無奈道：“親哥熱弟之間，為了利益發生衝突，老死不相往來不算多麼新鮮的事。
警察處理家庭糾紛，經常遇見這種事……”
趙大河舉了幾個例子，比秦海發和秦海達的關係更極端。
有戶人家，兄弟三個為了爭奪房產，人腦子打出了狗腦子。
有人重傷，有人坐牢，最後房產落到了拉架的老小手裏。
然後趙大河做了總結：“你們看，誰最冷靜，誰最受益。”
秦海發點頭，撇嘴道：“開飯！”
去了餐廳，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秦帆負責倒酒，笑著說：“姑父，你多喝幾杯。”
“沒開車，走著來的，就是為了喝酒。酒駕和醉駕都不是好習慣，不一定被查到，但是自身安危更重要。
年前在通州那邊，一家四口乘坐一輛轎車，男人酒駕撞樹，報銷了一家四口。”
趙大河就這習慣，一旦跟親戚坐一起吃飯，嘴裏都是道理。
秦海嬌煩了，慍聲道：“大河你閉嘴吧，你又不是交警，說的都是什麼。哥嫂請客，你就不能說點讓大家高興的？”
“我不說，你們說。”
一旦當眾被媳婦教訓，趙大河就會拿出妥協的態度。
這頓飯，除了初中生趙美娜，其他人都喝酒。
碰了杯，趙大河抿了一口酒，嘖嘖道：“杏花村就是好喝，之前出公差去過山晉汾陽杏花村酒廠……”
“妹夫，你肯定是見過世麵的人，吃菜。”秦海發熱情招呼。
“大兄哥，你的廚藝真不是吹的，以後有什麼打算，去飯館當廚子，還是自己幹？”
“想著自己幹，人就是這樣，一旦自己當過老板，就不想給別人打工了。”
“你的戰友，一共借給你多少錢？”
趙大河問出來的，就是秦帆一家人最不好回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