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沉浮在一片朦朧的海洋中，覺得臉上有點癢癢的，“不要鬧……”我翻了個身，把不安分的人摟到懷裏，打算繼續和周公下棋。
“已經五更了……”他掙開我的手臂，柔軟的嘴唇在我的臉頰上移動。
“好吧。”我從床上坐起來，迷迷糊糊任由他湊上來親了好一會，才徹底醒了。他一向勤奮，若無要事，每天都要練兩三個時辰劍。
穿好衣服，回過頭去看還在和衣物糾纏的人，忍不住歎氣，“我知道你很喜歡白色，但不要穿一身白。”走過去把那件雪白的外袍換成深藍色的，幫他整了整衣襟袖口，又彎腰幫他把腰帶係上。
相處久了，才知道他更喜歡白色，隻是他本身膚色極白皙，從頭白到腳，遠遠看去實在是不協調。白衣劍客的名號聽起來很飄逸，也不是誰都適合當的。
況且，純白色的衣服真的很難洗。
“今天是中秋，你不去膳越樓嗎？”穿好衣服，將他按在鏡子前，幫他把黑亮的長發梳起來。記得去年中秋他還和家人鬧別扭了，白駒過隙，一眨眼功夫已經在佳月住了一年多了。
他低聲說：“不去，要和你一起過。”
“好吧，練完劍來藥鋪找我，今日城裏有集市，隻是林三今日有事回家，我怕抽不出空來陪你。你若想逛街就把餘小呆叫上，反正他在店裏也幹不了什麼事情。”我低低抱怨了一句撿回來的大麻煩，繼續說，“斜對麵裁縫店的張老板老跟我念叨你，還有那個點心鋪子的李大伯……”
在佳月呆久了，漸漸和街坊都熟識起來，或許是這個地方處在禦國的邊境，來往大多是商旅，不像其他城那樣時有江湖人持械私鬥的情景，這裏的民風純樸，民眾都是樂善之人。再加上餘清閔時不時出現一下，估計城裏的人都把我們當成餘清閔的哪房親戚了。
他這段時間性格開朗了不少，在街上碰到熟麵孔向他打招呼，也會回幾句日常的問安。少了周身淩厲的氣息，竟然意外地受歡迎。
銅鏡裏的美人淡淡笑了，“雅兒，好像街角的張伯……”
摸摸鼻子，我有那麼囉嗦嗎？他倒是進步不小，也學會調侃人了。
幫他把頭發束好，拿起發冠。
他手裏拿著裝花貼的小盒，挑挑揀揀的，忽然抬頭問我：“我也想送你禮物，雅兒，你想要什麼？”
“隨便吧……”我手下不停忙碌著，又問他，“對了，你昨天晚上為何一直在我背上劃來劃去？害得我一夜沒睡好。”
他的臉忽的紅了起來，嘴巴動了動沒出聲，低下了頭去。 “嗯？”我催促他。
他抬起頭看我，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雅兒……你不是說過，要是再抓你，你就……你就……”
“哈哈——”想起前兩天夜裏他每天抓啊撓啊，我一下子大聲笑了出來。
“弈，你真是太可愛了。”看鏡子裏的人麵紅耳赤的樣子，我捂著腹部笑著說，“這種方式真含蓄……哈哈哈……”
看他快惱羞成怒了，才止住了笑了，把他手中的月季花瓣按在他額頭上，“抱歉，這些天冷落你了……”抬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下，我家美人真是完美無雙，白璧無暇，忍不住低頭吻上了紅潤性感的薄唇。
算來我們也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親熱了。這兩月禦國邊境爆發了不大不小的疫病，連帶蔓延了殷國的好幾個城鎮，餘大善人作為本城最大的藥商，義不容辭地站出來號召賑災，辛苦的卻是我們這些商盟的人。整日忙著配藥，送藥，來回奔波，每天都是累得半死，哪有時間想風月之事。前幾天病情終於得以控製，一直休息到今天。
纏纏綿綿的深吻過去，彼此都有些情動，隻是現在才是清晨……
用指腹摩擦著泛著誘人光澤的嘴唇，我凝視著著泛起霧氣的黑眸，低聲說，“弈，要不，今天晚上我們紓解紓解？”
看他微張著紅潤的唇瓣，氣息不穩，眼神迷離的樣子，嘴角不由勾了起來，湊上去咬他的耳尖，“你不是說要送我禮物嘛？那晚上就自己脫光等我吧……”他臉上的紅暈倏地從臉頰一直蔓延到了脖頸，我繼續朝他微紅的耳廓吹氣，“當然，主動更好……”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臉紅著站了起來，拿起一邊的劍，略帶僵硬地走出門去，我捏著下巴想，沒有反對，那是答應了？大概是感到了我審視的目光，他停了一下，然後低下頭走得更快了。
“弈，你同手同腳了。”我忍著笑提醒他，他回過頭有些羞怒地看了我一眼，身影一閃，頓時不見。